在馀意的视野里,他下巴一圈青茬,眼里还是布满血丝,虽然外表比馀意看到的时候更加颓废许多,但精神头好了不少。
“傅哥我帮你擡二小。”程远看向车里时眼神变得郑重,得知二小救了傅允川后,他现在对二小的敬意拉满。
傅允川点点头嘱咐:“小心点,伤口的血刚止住。”
中年兽医坐在门口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保温杯,喝了一口,眯着眼感叹:“这梦做的,又傅允川又是巨蛇,现在直升飞机都来了,这么多年过得没有这个梦精彩呢。”
他笑着又喝了一口枸杞水。
等把杯子从脸上拿下的时候,他看到了傅允川那张即使脏污没精神却不失帅气的脸。
胳膊一重,他保温杯的盖子还没来得及扣就被拉走:“诶等等,你拽我干什么?”
傅允川不想跟他耽误时间,另一只手提起他的药箱子:“跟我们走,万一路上有什么事也可以应个急,给你十倍工资。”
中年兽医挣扎无果索性跟着他走,反正都是梦,就当历险了。
“你慢点,我跟不上。”
傅允川腿长,一迈顶他两步,他得捯饬两下。
馀意也是头一次做这种东西,一开始还好奇往下看,但最后实在坚持不住想睡觉。
后来的事他只模模糊糊有一点感觉,傅允川撕心裂肺的呼喊,伴随着嘈杂的声音,再之后就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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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全国最好的宠物医院,这里聚集了各种领域的专家,一些甚至在国家研究所挂名。
这样一群老头老太太围坐在一起,争执得不可开交,他们面红耳赤,连脏话都用上了,看来这次的病情十分棘手。
傅允川揉着额头,里面的还在吵,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出结果,能不能治好。
但他不敢进去打扰,能做的只有等待。
过了不知多久,里面争吵的声音愈演愈烈又逐渐归于平静,又大概有十分钟,其中一个看起来走路都费劲的老头颤颤巍巍出来。
傅允川赶紧迎上前:“怎么样了孙爷爷。”
老头跟后面的一群人对视一眼:“孩子你放心,救活的成功率还是很大的。”
傅允川并没有松口气:“什么时候动手术?”那根树枝贯穿了蛇身,要想取出来还是很麻烦的。
“越快越好,让年轻人去操刀,我们这群老家夥在旁边指点一下。”
傅允川点头,那边就去准备了。
刚才还站在这的一群专家,眨眼之间就剩面前的老头了,他拄着手里的拐棍,老态的脸上闪过一丝黯然。
医院走廊吵闹,偶尔还有动物的叫声,护士医生行色匆匆,老头的嘴唇翕动两下,又归于沈默。
傅允川知道他要问什么,但他不想提起那个人,因此老头不张嘴,他也就不说。
“你父亲他...唉~”老头欲言又止,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
面前的老头才六十几岁,但看着已经老得不成样子,想到他这样还是念着旧情帮他,傅允川终是心软了。
“还在医院接受治疗。”他直接说。
老头点点头,看了眼傅允川,终究是没有忍住:“mect会对大脑造成很大的伤害,你父亲...”
他的话被傅允川打断:“爷爷,他的病你知道的,不接受治疗在抑郁阶段要是自杀了怎么办,他的脑子要是想死总有办法的。”
老头眼神一下变得失去光彩,拄着拐颤颤悠悠往前走:“对,对啊,你说的对,是要先活着的。”
傅允川跟在他的后面,没有再接话。
让他活着,活着赎罪,不断在在狂躁和抑郁之间大起大落,可比死了难过多了。
老头往日里知道傅允川不想提起他的父亲,但今日不知怎的,可能是知道帮了傅允川的忙,这会他说什么傅允川都会听。
“承允是我带过的最聪明的孩子,他就像是为这个专业而生。”
傅允川皱眉,父亲的那些事他虽然没有完整的了解过,但也知道个七七八八,他一点也不想知道那个人的一点事情。
但孙院士偏不如他所愿:“他那年刚上大学,性格腼腆,学习好人又聪明,一下全学校都出名了,我们做实验的时候还有小姑娘给他买东西,顺便给我们整个实验室都带一份。”
傅允川捏紧了手里的报告单,额头攀上青筋,他在极力压制着自己。
孙院士眼里带着笑意,像是真的回到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