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且还穿着身妖孽似的紫袍。
“原、原来是校书郎。”小太监忙磕头认错,“奴婢见过校书郎。”
姬湛勾唇笑了笑,跳下房梁,一手把着腰后横刀,另一手甩着抹额把玩,浑然一副不伦不类随性洒脱的模样,缓步走到他跟前:
“蓄意毁坏供呈给文德皇后的道家经学,可知是何重罪?”
小太监没料到他一眼洞悉出自己此行目的,吓得什么都交代了:“奴婢是受韦家小娘子指使。”
一听又是韦皎皎,倒也在姬湛意料之中。这几年来,年年都是崔露最受董贤妃赏识,韦皎皎一向看不惯她,又比不过她,今年居然做出毁卷这种行径。
但姬湛还是假意询问小太监前因。
谁料小太监却说,他奉命要毁的是高雪存上交的那份。
韦皎皎每年都是最后一个上交的,目的在于打探其余贵女书写状况。这一打探,却是发现镇国公府高雪存异军突起,那一手排版与好字比崔露更惊艳。
她这才想了如此昏招。
花朝节礼拜韦后一事乃重中之重,最后择选出的道经,连皇帝也会过目。每家贵女上交的经文,即代表了对故去韦皇后的态度。
若是明日叫皇帝和董贤妃发现高雪存的道经被毁,那她高低也要被扣上个大不敬之罪,至于惩罚重还是不重,全凭皇帝一念之间。
小太监苦苦求饶,姬湛难得大发善心,含着笑叫他转找出韦皎皎写的那份。
“韦娘子的在此。”
小太监双手呈上。
姬湛眯了眯眼,以戏谑的口吻命令他:“你方才准备好的墨,泼上去。”
小太监吓得痛哭流涕:“校书郎饶命啊,奴婢也是受韦娘子所迫,若是叫她知道奴婢办事不力,奴婢会受罚的。”
姬湛:“与我无关,叫你泼你就泼。”
小太监又苦苦哀求半日,见姬湛不为所动,只能含泪咬牙泼上去。
姬湛又命令他:“吹干。”
若是吹不干,其余贵女的书卷也会受牵。
小太监努起嘴用力吹了大半晌,吹得嘴皮子卷起条条白屑,湿润的墨迹才终于干涸。
如此,姬湛才笑道:“滚。”
待小太监连滚带爬离开文华殿,姬湛把抹额系回头上,不紧不慢亲自整理起满地的狼藉来。
雪存抄写的南华真经赫然映入眼帘。
他握在手中反复欣赏,最后对着落款处的“镇国公府高雪存书”几字,自言自语道:
“帮了你一回,记得谢谢我。”
……
今年花朝节被董贤妃选中的人果不其然是雪存。
消息传遍长安贵女圈,所有人都大感震惊,其中最受震撼之人当崔露莫属。
一开始有人以为雪存找了代笔,直到清河崔氏的小娘子们为雪存作证,叫那些质疑之人去百川画坊一探究竟,雪存的许多字卷都列在坊内,才堵住了漫天飞的猜疑。
可崔露整整三天都没缓过劲。
这个高雪存,平日到底是她小看了。
当真应了那句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开始,她以为阿兄看上高雪存,只是贪恋美色;到如今她也不得不承认,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难怪不得,阿兄当初会对她说,有人的字写得比她更好。
崔露越想越不服气,怎么偏偏打败她的就是高雪存呢?
她气得把自己锁死在书房练字,谁也不想搭理,就连宣王等人见天气转暖邀她蹴鞠,她也不去。
随之而来还有另一个消息,韦皎皎上交的经文,竟是一团黑漆漆的破烂。她好歹是韦皇后母家的小辈,圣人得知此事,没怪罪她不敬,只叫她在家中自省半月。
崔露心想,她今年虽未夺得第一,但听说韦皎皎吃瘪,她这心里比得了第一还舒坦。
“小露,你别较劲了,听香菏说你这三天都没吃什么东西。”
崔秩放心不下她,特来她院中探望,谁知连他这个做兄长的也被拒之门外。
崔露在屋内气呼呼答道:“阿兄少虚情假意了,找你的心上人去吧,我这个妹妹一点也不重要。”
崔秩今天的确要去找雪存。
他和玉生烟听崔露这么赌气一说,双双哑然失笑,又站在窗外同崔露开了几句玩笑。
主仆二人被崔露推开窗门甩出的书砸中,才匆匆逃离,出发前去镇国公府。
浣花堂。
雪存这段时日抄书都快抄吐了,甚至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境界,云狐和灵鹭恭喜她受董贤妃赏识,她也左耳进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