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雪,不要对我视而不见。?k,s·w·x*s_./o?r.g^”
满室都是他的雪柏香,除此外,别无异香,雪存这才安心呼吸。从前每月逢五,都是她主动来画坊偶遇崔秩;可如今,每月逢五必来画坊的人反成了他,真是叫人哭笑不得。雪存冷笑道:“不知崔中丞找我有何贵干?”相识这么久,雪存也知道,崔秩其人,常会乘人不备,做出些叫人匪夷所思的举止。这次他终于得逞将她绑来,她不敢赌崔秩会做出什么。她一面先与他搭话,一面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暗暗抽出,藏于袖中。车内昏晦,她脸上十万分的提防抗拒,却清清楚楚落在他眼底。明明从前不是这样的,为何一朝便能形同陌路?崔秩心头一梗,酸泛地贴近她,想如曾经无数次那般抱一抱她。不料下一瞬,只是刚沾到她的衣角,他下颌处便被一柄冷冰冰的利器抵住。他惊骇,愣怔怔睁大了眼,指尖也在发颤。雪存的语气比匕首更冷:“你敢碰我一根手指头,我就一刀捅死你。”换做从前,给她天大的胆子她也不敢这样。话说完,马车便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之中,再无半分声响,急得马车外的玉生烟不停跺脚。明晃晃雪刃刺眼,刺得崔秩视野里甚至出现了重影。他的神情似是很受伤,良久,他才苦笑着后撤一步,失落解释:“雪雪,我崔子元在你眼中,何时成了轻浪浮薄之人?”“我从未想过要为难你。”是啊,你也就比登徒浪子生了副更无瑕的皮囊,你也不过是叫我主动做妾而已,男人要让女人做的事,怎能叫为难?这些骂人的话,都叫雪存堵在了心里,懒得与他费口舌。她索性垂下眼,刻意避他,匕首半分也没松开。崔秩深知她还在气头上,哪是与他打打闹闹叙叙旧就能哄得好的,只得直抒胸臆:“朝廷命我巡察益州,雪雪,我就要离开长安了,这一走至少是三个月。”“我不过是想离开前,最后见你一面,仅此而已。”仅此而已。“那你见到了。”雪存冷淡抬眸,“如何?崔中丞大人有大量,可以放我走了?”崔秩无奈道:“你……罢了,你安心去翠微宫住下,京中一切皆有我的人盯着,断不会有人恶心到元夫人和兰摧跟前去,等我回来。”说罢,竟恋恋不舍放开她半片衣角,当真再无挽留之意。他的消息倒是灵通,连她要和兰陵同去翠微宫都打探清楚了,这么说来,他定知晓姬湛也在同行之中。他不是仅凭一些荷包手帕就断定她水性杨花,不是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这回却大度了。雪存张了张唇,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时进五月,长安城热得似个蒸笼。 国公府跟随魏王府马车驶出长安城,小半日后,终于抵达钟南山下的鸡鸣寺。“雪存,这便是我同你提及的佛寺。”兰陵畏热,几乎是刚一下地,就迫不及待牵着雪存朝鸡鸣寺客房走,“别看鸡鸣寺山高水远,但因极其灵验,香火可不比法华寺少,喏。”顺着兰陵指尖的方向,雪存瞥见了寺院正中方方正正一只大香炉,青烟缭绕,檀香浓郁,确实有不少人来这里礼佛。鸡鸣寺何种情况,雪存早叫人打探清楚了,眼下也只能配合兰陵道:“翠微宫之行,臣女多谢郡主为臣女费心周全。”兰陵不拘笑道:“你总同我这般客气作甚?我再有能耐,也不能凭空给你变出座佛寺来呀,我也不过是捡了先人的现成罢了。走,这么热的天,咱们还是进屋等表哥。”还能等哪个表哥?雪存不由拘谨:“郡主,我们不先上山吗?再过一个时辰,日头更毒了。”她可不想和姬湛同行,本以为到翠微宫要与他低头不见抬头见,大不了她主动避他一些,谁知这才第一日,就要与他打照面。终南山再好,她也没心情小住了。兰陵哪能想到她和姬湛那层冤家渊源,只耐心答她:“无妨,都到终南山脚下了,骑马上山也就半个时辰路程,咱们在鸡鸣寺歇息够了再动身不迟。湛表哥好歹是个正儿八经的校书郎,虽说他今年也如往年来翠微宫避暑,可该他做的校阅事宜,是万万落下不得的,否则指不定有些人乱嚼舌根呢。他要捎上大量残卷古籍上山,所以才来得晚了些,辛苦你一同等候。”道罢,又小声抱怨了句:“不过就算不收拾书卷,他也是个爱迟到的,回回都叫我们好等,哼。”雪存却只抓住了她“骑马上山”一句,忙柔声追问道:“郡主,您方才说骑马上山?”兰陵点头:“对啊,山道狭窄,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