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在中央。
波州的连环弩瞬间织成死亡之网,卢家亲卫们的惨叫在枫林回荡。当最后一名护卫的尸体倒下时,卢老爷的短刀出鞘半寸,又重重垂下。他望着远处洋州城墙上新换的太子军旗,突然笑出声来,笑声里带着铁锈味的血腥:\"好个立渊...竟将老夫逼到这般田地!\"刀锋一转,直取咽喉。
崔哲的袖箭破空而出,精准钉住卢老爷手腕。短刀当啷落地,卢老爷踉跄跪倒,看见崔哲翻身下马,披风扫过满地枯叶:\"太子有令,活口押解。\"当他抬头望起星空时,已是丑时初刻,这场持续了整夜的暗战,终于在黎明前的黑暗里落下帷幕。
秋夜的风裹着硝烟掠过余州城头,刘建德端起青铜酒爵轻抿,听着帐外部将分析粮草布防。忽有亲兵撞开帐帘,甲胄上还沾着露水:\"将军!余州城东南西北四门同时洞开,浔州军举着''夏''字旗杀出来了!\"
帐中烛火猛地摇晃,刘建德将酒液泼在舆图上,指腹碾过标注着太子营帐的红点:\"果然沉不住气了。\"他起身时玄色披风扫过案几,案头镇纸下压着半封未写完的家书,墨迹已被烛泪晕染。
城外喊杀声如潮水漫来。夏世安一夹马腹,战马踏着满地碎叶疾驰,身后三百轻骑呈雁字阵型散开。他望着刘建德营中亮起的火把,剑尖挑起夜空飘落的一片残叶:\"传令下去,见火就烧,遇人便扰,莫要恋战!\"
箭矢破空声中,浔州军分成十队,专挑刘建德营寨边缘的粮草车下手。夏世安挺枪刺翻两名巡逻兵,却在看到主营方向亮起三盏红灯时,突然勒马后撤。远处传来沉闷的牛角号,刘建德亲率的重甲骑兵正排山倒海般压来。
\"撤到芦苇荡!\"夏世安扯下染血的面巾,望着身后追来的敌骑冷笑。芦苇丛中早埋好的绊马索应声而起,战马嘶鸣声中,浔州军弓箭手从暗处现身,羽箭专射马腿。刘建德挥刀砍断缠在马镫上的藤蔓,却见夏世安已率部消失在浓雾里。
正当他要下令追击时,斥候跌跌撞撞跑来:\"将军!洋州急报,洋州城遭韦睿夜袭!全州方向也有...\"话音未落,又一名传令兵滚鞍下马,怀中的蜡丸书信浸透了血水。
刘建德捏碎蜡丸,看着绢帛上的求援密文,指节咯咯作响。远处浔州军的战鼓再次响起,这回竟是从三个方向同时擂动,营地西南方突然窜起冲天火光。他猛地扯断披风系带,将密信塞进腰带:\"结阵迎敌!传令辎重营严守粮道,今夜谁也不许妄动!\"
秋霜渐重,夏世安伏在马背听着远处传来的厮杀声,摸出怀中太子密信。信角被冷汗浸湿,上面\"拖住三日\"的朱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倒像是浸了血。他转头望向刘建德营地,见无数火把在夜色中明灭如鬼火,一阵长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