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马蹄声。西州军的战旗刺破晨雾,王镇山的长枪在朝阳下泛着冷光。明骁承望着那战旗,忽觉后颈发凉——三千!三千西州军。
立渊拄着陌刀站起身,刀尖挑起明骁承跌落的半截披风:\"既如此,便让贤王见识下,谁才是望云山的主人。/t^a+y′u¢e/d_u·.·c/o-m-\"他抬手抹去嘴角血沫,染血的手指指向谷口,\"西州军听令!破阵!\"
明骁承握紧虎符纹章,望着晨光中重新列阵的浔州军,他将断剑在披风上蹭去血水,对身后副将低声道:\"传令,盾兵在前,链锤手准备。\"
晨雾渐散,两军铁甲碰撞的声响惊飞满山寒鸦。浔州军与夏军再度交锋,血珠混着未散的雨雾,在初升的朝阳下映出诡异的虹光。
王镇山的西州军如银甲洪流撞入夏军侧翼时,明骁承听见自己后槽牙咬得发疼。陌刀与钩镰枪交错的寒光里,夏军链锤手的铁索因湿滑频频脱手,染血的军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地上的则被踏作泥尘。
\"中军后撤!退出望云山!\"明骁承挥剑劈开飞来的流矢,断剑刃口崩裂的火星溅在脸颊,灼得他眼眶生疼。身后副将被陌刀劈中肩甲,惨叫着栽进泥坑,猩红的血沫混着雨水溅上他的靴面。
立渊斜倚在一旁的断枪旁,看王镇山的骑兵将夏军残部逼向谷口。西州军的战旗刺破晨雾,马蹄踏碎满地焦土,惊起的寒鸦群遮蔽了半边天空。他扯下染血的束发绳,任长发披散在肩头,苍白的脸上却浮起病态的潮红。
\"将军且慢。\"立渊抬手拦住王镇山扬起的长枪,指腹擦过肋下仍在渗血的伤口,\"夏军已不足万人,穷寇莫追。\"他望着明骁承远去的背影,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落在陌刀的火焰纹上。
王镇山收住长枪,望着漫山遍野的尸体皱眉:\"可浔州军折损近半,西州军也...\"
\"就地扎营。\"立渊打断他的话,声音突然沙哑如破锣。他踉跄着扶住身旁的军旗,却见那面浔州军的战旗早已浸透雨水与血水,在晨风中沉甸甸地坠着。
太阳升至中天时,军医的惊叫刺破营地。立渊斜靠在断岩上,染血的陌刀仍握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他锁骨处的伤口已发黑溃烂,肋下的旧伤更是血肉模糊,浸透火油的布条黏在伤口处,扯下时带下大片皮肉。
\"殿下!\"朝露扑过去按住他不断渗血的伤口,却见立渊忽然笑出声来。他望着天际盘旋的寒鸦,血沫顺着嘴角滑落:\"夏国…夏国精锐…不过如此!\"话音未落,便重重栽倒在泥水里,染血的黑发散开,宛如泼在地上的墨。
山谷里,士兵们正在收拢战死同伴的遗体。断枪、残剑与破碎的军旗被堆成小山,浔州军的战甲在秋光下泛着冷光。远处望云山的山影渐渐模糊,夏军撤退的方向,扬起的尘土正被风吹散。
秋日晨雾未散,锦都太子府议事厅的香炉里青烟袅袅。明瑞攥着密报的指节嘎嘎作响,纸上“望云山惨败”五字被冷汗浸得发皱。贤王帐下三万精锐竟只剩万余残兵,更令他脊背发凉的是——敌军主将赫然是本该困守余州的吴国太子立渊。
“陈远那厮分明说立渊被刘建德缠在余州!”明瑞猛地踹翻脚边矮凳,鎏金砚台砸在青砖上迸出墨花,“三日前的密信还在案头,难道千里奔袭是插上翅膀来的?”
“殿下且息怒。”太傅扶着象牙笏板上前,袍角扫过满地狼藉,“那太子是吴国秦王之子,用兵诡谲难测。若他假意与刘建德周旋,暗中调浔州军突袭望云山……”
“够了!”明瑞抽出腰间佩剑,剑锋抵住烛台,“我定要斩了陈远狗头,这等误国奸细留之何用!”
厅中众臣齐刷刷跪倒,大学士膝行两步:“殿下三思!立渊既已腾出手,不日必回师收拾刘建德。陈远若死,我等再难知晓余州虚实。”
明瑞的剑尖在烛火上晃了晃,终是重重插回剑鞘。恰在此时,内侍尖细的嗓音穿透回廊:“太子殿下——陛下宣召!”
锦都宫阙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明瑞踩着潮湿的汉白玉台阶疾行,蟒袍下摆扫过丹墀上的青苔。殿内,夏皇将奏报狠狠砸在他脚边,龙涎香混着帝王的怒喝扑面而来:“你叔叔镇守南疆多年,那三万儿郎是朕攒了十年的家底!如今只剩这点残兵,叫朕拿什么守国门?”
明瑞伏地叩首,额头贴着冰凉的地砖。夏皇的怒火燃烧了半个时辰,明瑞跪在地上不敢吭声,冷汗早就浸湿了衣袖。
夏皇的玉靴碾过他的手背,金镶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