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犹如阴森巨兽腹中的废弃工厂内,此刻已然化作了一片混乱不堪的修罗场。打斗声、喊叫声如同汹涌澎湃的怒潮,相互交织、碰撞在一起,无情地撕扯着这原本就充斥着腐朽与死寂气息的空间。每一声怒吼都仿佛裹挟着无尽的愤怒,每一次棍棒狠狠撞击发出的“哐当”声,都像是死神敲响的丧钟,在空荡荡又昏暗的厂房里疯狂回荡,震得人耳膜生疼,心底直发颤。
地上早已被打斗之时掉落的各类杂物所铺满,那些废旧的机器零件,像是被肢解后随意丢弃的残肢,七零八落地散落在各个角落,有的还带着尖锐的边角,在昏暗中泛着冷硬的光;破碎的木板横在其间,有的断裂成几截,参差不齐地杵着,稍不留意就会被绊倒;还有那一张张原本就泛黄破旧的纸张,此刻更是被践踏得不成样子,如同一片片凋零的枯叶,随着人们的脚步和打斗扬起的风,在地面上打着旋儿。整个地面狼藉得如同被暴风雨肆虐过的战场,一片混乱与破败,让人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却又难免磕磕绊绊。
昏暗的光线从那几扇千疮百孔、布满灰尘的窗户艰难地挤进来,像是垂暮老人那浑浊而无力的目光,只能勉强在这混沌的空间里洒下几缕昏黄且朦胧的光影,却反倒让这混乱的场景愈发显得迷离不清、影影绰绰。在这黯淡的光线里,只见一个个晃动的黑影,你追我赶,分不清到底谁是谁,只闻那急促的喘息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整个环境宛如一个巨大而又危机四伏的迷宫,每个人都深陷其中,挣扎在这危险的漩涡里,难以轻易脱身。
萧逸飞和林婉兮此刻已然到了身体极限,两人背靠着背,就像两只受伤的困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那粗重的呼吸声在这嘈杂的环境里竟也清晰可闻。他们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紧紧地贴在肌肤上,湿哒哒地黏糊着,让人感觉极不舒服。汗水混着血水,顺着脸颊、脖颈流淌而下,在衣服上晕染出一片片深浅不一的痕迹,那狼狈的模样,仿佛是刚从血雨腥风的战场上爬出来的残兵败将。
每一次抬手去抵挡那些打手如雨点般袭来的攻击,对于他们来说都像是在拖动千钧重的铁链,手臂上传来的酸痛感几乎要将他们的力气全部抽干,每一个动作都变得无比艰难,仿佛身体已经不再受自己的控制,只是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力在苦苦支撑着。
就在他们感觉那最后一丝力气也要被榨干,仿佛下一秒就要被那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的打手们彻底淹没,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的时候,萧逸飞的目光在慌乱中不经意间扫到了旁边的一个通风口。那通风口隐匿在一堆杂物和一台庞大却已然报废的机器后面,若不仔细去寻觅,很容易就会被忽视掉,就像一颗被尘埃掩埋的珍珠,静静地待在角落里,等待着被发现的那一刻。
萧逸飞原本因疲惫而略显黯淡的眼睛瞬间一亮,那目光中仿佛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焰,他像是在茫茫大海中即将溺亡的人突然抓住了救命的浮木一般,赶忙扯着已经沙哑得几乎快说不出话的嗓子,拼尽全力对林婉兮喊道:“婉兮,那边……那边有个通风口,咱们往那边跑,或许……或许这是咱们唯一能逃出去的机会了!”
林婉兮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尽管此刻她早已疲惫不堪,视线都有些模糊不清了,但当看到那通风口的瞬间,眼中还是像划过了一道流星,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她用力地点了点头,那动作带着一种决绝与坚定,回应道:“好,快走!”说着,两人相互搀扶着,咬紧牙关,调动起身体里仅剩的那一丝力气,朝着通风口的方向踉跄而去。
可那些打手哪肯轻易放过他们这到嘴的“鸭子”,眼见着猎物就要逃脱,一个个喊得愈发凶狠,那声音里满是气急败坏的意味,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如一群饿狼般朝着萧逸飞和林婉兮追了上来。
萧逸飞一边拼尽全力地跑着,一边用眼睛的余光快速扫视着周围,顺手捡起地上那些能够当作武器的杂物,朝着后面追来的打手们用力地扔去。他先是捡起一根锈迹斑斑却依旧有些分量的废旧钢管,那钢管在他手中挥舞了一下,带起一阵风声,随后他便用力往后一甩,那钢管在空中划过一道略显笨拙却又充满力量的弧线,“哐当”一声,精准地砸在了最前面的几个打手身上。被砸中的打手们发出一阵“哎哟”的惨叫,有的捂着脑袋,有的抱着胳膊,脚步也不由得缓了一缓,脸上满是痛苦和恼怒的神色。
“你们别跑!给我站住!今天你们插翅也难逃!”后面的打手们边追边扯着嗓子喊着,那喊声在这厂房里回荡着,却只换来萧逸飞和林婉兮更加快速的脚步,他们此刻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