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取伞,在桥头那边檐下等你们。”
“这可真是一个君子。”谢柏清赞道。
沈莹点头,笑着把猫抱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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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郞中真是一个妥帖人,知道他们今儿要出城,挑的地方是一间靠近城门的小店。
这家店藏在干旱的码头边上,原是为扛大包的脚夫之类贱民供应餐食的,多是做些李县家常小菜与下水,现在恰逢灾年已是快开不下去。
白发苍苍的老夫妻俩见顾郞中带客人来,眼晴都红了,招呼得十分殷勤。
沈莹是想不到的,这种灾年,连蔬菜都长不出来,云来轩是太守家的连锁店,肯定有自己的原材料供应渠道,可这老夫妻又能拿出什么来做饭食卖呢?
结果,还真有煮得浓浓的小米粥,清爽的小咸菜,小虾米酱,干茄子丝,干芋头丝,紫苏腌小鱼干,酸甜酸甜的腌小姜块。
没有大的荤腥,却的确让沈莹和谢柏清吃出了一身的汗。
刚才淋的那点雨立即发散了,一身轻松。
东西虽贱,架不住做饭人手艺好,味道好极了。
三人都饿坏了,只顾进食不言不语,那只胖猫咪也蹲在一旁的桌子上心满意足地吃着焦香有嚼劲的小鱼干,四周很安静。
外面雨声渐小,淅沥沥的,笼在沈莹心上的那座大山似乎移开了一点,有了点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安逸感。
“顾哥哥是一个人在李县吗?家里人呢?”这副身体不敢再撑,沈莹放下筷子笑问。
“顾筠命不好,克父克母克妹,那年明州瘟疫,一家人除了我都走了。”顾郞中道,见沈莹和谢柏清都露出歉意,轻轻一笑说:“也就这样,族中呆不下去了,我才来东南郡投靠了师父。”
沈莹抱歉地道:“我还以为你也姓顾,是瑾琇姐姐家的亲戚。”
“亲戚是亲戚,只是已经是五服之外了。”
雨却又莫名其妙大起来,倒灌农田,被积尘淤堵的道路很快形成了积水,对于李县的百姓来说仍然是甘露。
三人帮老夫妻将店里能盛雨的器具都搬出去接雨水,又回来坐在窗前絮絮叨叨说着话。顾郞中听见沈莹说他们要离开李县买些药丸子路上备着,便拟了一个药单子给他们看,给了定银,约好了明日派人送到镇上朱二宝家的铺子。
下雨天天色黑得早,马上就要关城门了,他们该走了。
沈莹才厚着脸皮道:“顾哥哥,你既然没有时间照顾那猫,能卖给我么?我实在稀罕它得紧。”
“喵~”原本吃饱喝足听着雨声蜷成一团打瞌睡的胖猫,立刻来了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