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水边,衣袂飘飘的样子,说的话也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读书人才说的句子。
她身上穿着村民们看不懂的衣裳和鞋(现代的雨衣+雨鞋),身形不高,脸上还带着笑,却莫名其妙给桃花村的人一种上位者的凛然感。
沈莹笑盈盈的,目光扫过来,王氏立即打了一个寒颤,王氏在心里还是有点瘆沈莹的。
谢五叔向沈莹悄悄儿狂使眼色,意思是让她快走。
沈莹一阵感动。
她向前迎了几步,走到谢五叔面前:“五叔,你好像瘦了不少,这一路遭了不少罪吧?”
谢五叔点头,叹一口气,低声说:“你这傻丫头,咋不跟你娘他们一起走呢?”
小崔氏他们的船早已经走远了,不管桃花村冲到水边的村民怎么又跳又叫,呼天喊地,捶胸顿足,就是抛下他们走远了。
那些长嘴舌的媳妇们边抹着泪骂天骂地,边开始嘀咕着说小崔氏的坏话。
说她发达了,就不认自己村里的人怎么样怎么样,又说他们二房都不敬孝道,不是好人,以后像谢满书一样,都没有好下场!
这话就过份恶毒了,谁都知道谢满书是死了。
当然他们只敢聚在另一头咬耳根子,并不敢真的到沈莹面前说。
他们都看清了,那边还有一只渔船泊着,虽然破,小,总比没有的好。
他们还结伴去问过了,能不能载他们过河,那划船的汉子竟然说,他只听梨花的。
太气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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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莹真心佩服这些人呀,全都是真有劲儿的,走了这么远的路,又是风又是雨的,还这么能哭能喊,看来还是没饿够,没苦够。
“我还有事没办完。”沈莹对谢五叔笑说,拿出两张路引递给了谢五叔。
谢五叔火光下打开它们一看,上面都已经填好了名字,一张写着他的名字,一张写着杏儿的名字。
这是防着他将路引让给爹娘呢。
唉,爷奶做到这份上,也是只他们一家了。谢五叔叹气。
“五叔收好。您别急着过河,对岸今儿晚上热闹了,只怕有一场硬仗要打。等打完仗,自然有人来接你们过河。”沈莹笑说,又解下腰间竹筒里空间的水递谢五叔,“五叔,润润喉咙。”
“消息是否可靠?”谢五叔一脸吃惊,接过竹筒喝了几口。
路上有水,只是都是脏水,不敢多喝,就怕生病。还是梨花的水甜。
“五叔还不知道反的是哪些人?”
谢五叔摇头,“这群兵拿下了县衙,端空了粮库银库,杀了县令把他的头挂在城门上,又把咱们都关在城里,闹了整整一天才放出来,却不允许咱们呆在李县,逼着咱们往西走。只怕这地震是真事了,连这些兵都知道了。”
“我师父说的还能有假。”
“嗯,五叔心里一直信你的。”谢五叔立即表心意。
这时,张村正丶二叔公丶刘族长都陆陆续续赶来了。
有人看着她黑了脸色,譬如刘族长和谢刘氏丶谢霜儿他们。
有人却看着她惊喜毕露,譬如张少锤和二叔公丶谢杏儿他们。
“梨花!”人群里先冲向她的竟然不是桃花村的人,而是高地村的黄村正。
他整个人穿得破破烂烂的,才几天的时间,就瘦得不成样子了。
沈莹很吃惊,也很惊喜:“黄叔,你不是有车吗?咋成这幅样子了?”
黄村正笑了,只是笑容很淡:“车今儿白天都被征走啦。”
这是宋锦西劫了他们的车?
“所有人的?”
黄村正点头,“他们不坏,开仓放了粮食,城里富户能吃的吃用的,全都给俺们这些穷人发了一些。不然,大家夥也撑不到这里了。车被征就征了吧,他们都是付了钱的。”
沈莹不太赞同,但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笑了笑。
“叔要跟我一起走吗?”
黄村正只有三个人,渔船是可以装下的。
“可以吗?”黄村正喜极而泣。
“当然。不是之前说好了的吗?”沈莹笑道。
张村正却冲出来,厚着脸皮道:“梨花,也能捎咱们村的一起走吗?”
正要找他,他就自己撞枪口上来了,沈莹笑了,“只有这么一条小渔船,带不了几个人。”
“那也该是咱们谢家的人先上!”谢刘氏颠着脚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