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也就是观沅隔离的那个院子里单独养护。
窦照那时才六岁,因见不到母亲每天都要哭着去爬墙,每次都被那些可恨的婆子拦下来。
只有唯一一次,他成功从狗洞爬进去,才见到自己日思夜想的亲娘。
那时,她也同观沅一般,静静躺在榻上。
院子十分整洁,桌椅都有人定时清洁打扫,但母亲的状态与观沅并无二致,一样的奄奄一息。只是她没有观沅那样自娱自乐的精神,她只是静静地躺着,静静地等待死亡降临。
看到小小窦照,她这才艰难露出一丝笑容来,费力将他抱在怀里。
她安慰小窦照,说她很快就好了,等她好了就出来陪他一起读书,一起下棋。
她又送给小窦照一枚黑色棋子。
她说:“我从前总教你抢白棋先下,如今想来却错了,希望我的照儿往后能多执黑棋,做人低调一些,韬光养晦方能保平安!”
只是如今看来,窦照并没听她的话。
她还告诉他,以后遇见喜欢的女孩子,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要让她立于任何危墙之下,这样才不愧为堂堂男儿。
小窦照哭着说不要别的女人,只要母亲。
她却笑着说:“为娘希望照儿能找到喜欢的女孩子,也希望那个女孩一样喜欢你,愿意一辈子陪着你,爱你!”
正是这句话,叠加昨晚观沅说的那句,让窦照觉得,冥冥之中也许这就是母亲的安排。
母亲不希望他孤单,所以派了观沅从小陪着他。
可惜,他无法娶个丫鬟为正妻。
唯一能做的,就是叫她不立于危墙之下。
他满心满意在为将来打算,可恨这个蠢丫头,她还在装傻。
窦照静静看着她:“观沅,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你究竟是何时对我有这种心思的?”
观沅看着窦照即将发火的脸,心中又急又乱。
他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叫对他有那种心思?她从来都没有什么心思,昨晚只是烧迷糊了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已,他怎么就是不信呢?她唯一的心思就是想在这里混日子啊。
“一”
“二”
“哎呀!”在窦照即将数到三的时候,观沅故技重施,捂着自己的腿作痛苦状,“二爷,我,我好痛!”
窦照撇见她裤腿上果然有血水溢出,不禁也慌了慌,赶紧拿起旁边的药膏,将她的腿放直:“别动,我给你擦药。”
这又是什么意思?
观沅楞住。
二爷竟然要亲自给她擦药?
直到窦照笨手笨脚卷起她的裤腿,观沅才反应过来,将腿一缩,紧张道:“我自己来吧二爷,别弄脏你的手。”
窦照沈着脸,将她的腿拉过来,根本不看她:“别动,再动将你丢回破院去。”
观沅当然不敢再动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窦照他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将药膏轻轻涂在她腿上。
他的手有些凉,触在发烫的溃面上很舒服……那样温柔体贴的二爷,她梦里都没见过。
细细涂完,将她裤腿放下,窦照正要说话,外面传来窦熠的声音:“有人在吗?”
窦照眉头一跳,迅速站起来,匆忙将那小罐药膏篡在袖中不叫人看见。
院里丫鬟们都被窦照打发出去,没人回应窦熠,他便自己掀了帘子进来。
一眼看到坐在榻上的观沅,不由得满脸心疼地走过去:“哎呀,怎么瘦了如此之多?我才听说你受伤了,快让我看看,伤在哪里?”
他说话就要掀观沅的裙子。
观沅还没反应,窦照先咳一声:“大哥,这是在我房里,还请注意分寸。”
窦熠早看见了他,很不耐烦:“再过不久她就是我的人了,有什么好注意的?反倒是你,该回避才是。”
窦照终于冷了脸:“说起这个,观沅去你那边的事,还得从长计议。”
窦熠完全没料到这一出,腾地站起来:“你什么意思?”
观沅也一脸意外地看着他。
窦照淡淡瞟他一眼:“观沅是我最得力的丫头,既然送给大哥,自然希望大哥好好待她。可近日我发现,大哥似乎对房里这些人都不大好,不是新鲜两日放一边,便要动辄打骂卖出去,如此我怎么敢将她给你?”
这是他让观海查来的消息。
窦熠一听是这个,很无所谓地笑道:“那些丫头如何与她相比?放心吧,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