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事,你就别去茅房。”祝绒盯着周钰恨得几乎要七窍生烟的神情,嘴角都咧到耳朵上去了,“不然,我必定跟随。”
周钰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他从未被人如此威胁过!
威胁过他的人,早就被他送去见了阎王!
“祝绒,你最好祈祷我伤愈合得慢,否则……”
“否则你就要我痛不欲生对吧?我都听腻了,周大将军。”祝绒重新坐回桌边,屈指敲了敲桌面,“你过来做一个给我瞧瞧,没问题的话我再出去。”
周钰在心里不断默念以往上战场前都要念的静心诀,犹如行尸走肉般撑坐起来,极其不情愿地走到桌前坐下,锐利的眼神几乎要将那沓纸射穿。
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他拿起一张纸,屈辱得犹如要拿刀自戕,缓慢地折着,渐渐便入了神,认真起来。
祝绒撑着脸,本是在盯着周钰手上的纸,目光却不自觉地被周钰的脸吸引了。
这张脸在披上战甲丶斩杀敌军时,会是什么模样呢?
会不会很可怕呢?
“周钰,你当真会像画像上那般可怕?”祝绒不禁问道。
周钰没好气道:“我只会比画像上更可怕,所以你别再惹怒我。”
祝绒撇了撇嘴:你再怎么可怕,在我这里还不是被治得服服帖帖?
她伸手帮周钰矫正粘贴竹条的位置,轻声道:“那你怎会落到如今这般境地?”
周钰手中一顿,垂下眼眸,只说了八个字:“识人不清,遭人陷害。”
“是陆景和吗?”祝绒早便想问了,一直没有寻到合适的时机。
周钰听到这个名字,浑身的气息霎时变得凌厉,下颌紧绷着,明显在死死咬着牙关。
半晌后,他才沈声答道:“此事与你无关,莫要再问。”
“怎的与我无关了?”祝绒在这样的周钰面前,声音都不自觉地变小,“那人害死我爹娘,我只是想知道我的仇人是谁。”
“此仇我会报,无须你操心,你只管好好赚钱养活自己。”周钰的语气不容置否。
祝绒有些不服气:“你莫小瞧我,没准我今日就能帮你寻到旧部。”
周钰才记起这件事,昨日光顾着与她周旋,几乎要忘了。
他停下手中的活,思索片刻,认真地看向祝绒:“别去了。”
“为何?”祝绒疑道。
周钰拧眉:“我怕你……”
他怕她因为此事,因为他,而卷入危险当中。
祝绒到底是他的救命恩人,还是个刚及笄的小丫头,他怎可让她涉险?
但他又不能将这些说出来,总觉得会让他在祝绒面前愈发处于弱势。
“你怕我有危险吗?”祝绒却猜到了他的担忧,咧嘴问道。
周钰喉结动了动,移开眼重新看向正在做的灯罩,无情道:“怕你被人抓了去,严刑拷打逼供,将我供出来害惨了我。”
“我也是有骨气的,就算将我打死,我也不会出卖你。”祝绒轻哼一声,“不过,我若真的被打死了,你定要替我报仇,也打死那个人。”
祝绒口口声声说着“死”字,竟令周钰觉得心慌起来。
他绝不能再让任何一人因他而死。
“我可不会替你报仇,所以你必t须好好活着。”周钰克制住情绪,再度重覆道,“别去了。”
“无妨无妨。”祝绒摆摆手,并不觉今日要做之事会有危险。
她刚站起来,手腕却被周钰倏地握住。
周钰板着脸,语气有些急了:“我是认真的,你不许去。”
祝绒听着他的语气,感到有些意外。
他这是担心她的安危,才如此紧张吗?
祝绒想了想,重新坐下:“周钰,你有多少亲信?十分信任那种。”
“问这个作甚?”
“你先答我。”
周钰觉得告诉她也无事,便直说道:“王府中,时常跟随我的有十人左右,我亦会带他们一同入军营。”
“这十人里,可有姓张的男子?年龄不超过三十岁。”
周钰颔首:“有两人。”
“他们的名字是什么?”
“你为何——”
“你告诉我。”祝绒打断他。
周钰沈言,攥紧的拳在微微发抖,终还是说了出来:“张绍礼,张然,他们……皆已牺牲……”
祝绒却记下了这两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