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你对制灯一事甚是上心,师父瞧着你有潜力,今后你便随为师一同制灯吧,好徒儿。”
秦臻一听自己被夸有潜力,顿时心花怒放,但努力克制住神情,故作骄傲地拍开祝绒的手,自己站了起来:“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原谅你逼我吃毒药一事!”
祝绒眨眨眼:“我何时逼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吃下去的。”
“你——”秦臻仔细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么回事,一时理亏说不出话来,气鼓鼓地跺着脚就走了。
祝绒轻声笑了笑,这秦大小姐仔细瞧着,倒也有几分可爱。
她随之缓缓走出房中,在迈出门槛之前,回头看了眼被屏风遮挡住的书架方向。
今日虽没能见上他一面,但好歹知晓了他平安无事,今夜,应当不会再做噩梦了吧……
祝绒轻叹一口气,提裙迈过门槛,随着张毅绕小路离开。
书架之后,周钰仍坐在密室门前,眼前t摆满了张然给他偷来的牌匾碎块。
他凭着模糊的视线,努力地将它们重新拼凑起来。
碎片边缘尽是尖锐扎手的木刺,周钰看不清楚,双手很快便被划出了许多血痕。
薛瑞禾看不过眼了,走过来想帮忙,但周钰摇头拒绝了。
他执意要自己拼好。
薛瑞禾看他坚持的模样,对这个只存在于哥哥口中的王爷有了新的认知。
他并非是那般铁血冷厉之人,他会放下身段在众人面前下跪,他会有些幼稚地护食,还会执拗地独自完成一件小事。
“王爷,您可是觉得亏欠了祝姑娘?”薛瑞禾忍不住想要知晓他此时的心境。
周钰拼凑了许久,手上被扎得都是血珠,终于将牌匾上的“祝”字拼凑完整。
他用手摸过祝字的笔画,轻声道:“我欠她的,早已还不清了。”
*
秦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气鼓鼓地走回秦阳坊。
她思绪极乱,眼里只看得见前路,没看到右方一个男人正搬着两大袋货物嚷着“让开”。
待她反应过来时,那半人高的麻袋几乎要砸在她的脸上,惶恐之际,她的裙摆被人往后狠狠一拽,身体也随之向后一仰,成功避开了毁容的危险。
但她的裙子被拽得太过用力,她的身体完全失去平衡,顿时朝后倒下去。
秦臻以为方才英雄救美之人会将她接住,怎知那人却朝一旁退了一步,任由她摔了个四脚朝天。
“秦姑娘,没事吧?”张然凑近她,俯身笑嘻嘻地问候道。
虽然周钰相信祝绒的法子,留秦臻一条命,但并不信任秦臻,于是派了张然继续盯着她,若她一有异动,便立即杀了。
张然有些抵触,不想现身惹麻烦,决定暗中盯着便是了,但他看着秦臻顶着一头鸡窝似的乱发,如同生气的斗鸡般气冲冲往前走,忽然又觉得这差事并非那般枯燥。
据他调查所知,这秦阳坊的大小姐已是二十有一,比他还大了两岁,自小在钱堆里长大,性格娇纵,因此还未嫁出去。
今日所受的憋屈,看来确实是她生平中最大的。
难怪气成这般模样,瞧着还怪有趣的。
所以他赶在她破相之前,出手拉了她一把。
秦臻咬牙切齿地爬起来,她倒霉了一天,险些丢了小命,本就一肚子气,看到害她落入如今境地的张然还如此笑呵呵的,更是火上浇油。
于是,她擡手给嬉皮笑脸的张然甩了一巴掌。
张然被打得一楞,眼睛瞪得好似铜铃:“你打我?”
“本大小姐想打谁就打谁,你管得着吗?”秦臻趾高气昂地仰起脸,冲张然哼了一声,随即转身离开。
张然捂着火辣辣的脸,楞怔地眨了眨眼,连忙追了上去:“不是……你打的是我,我怎么就管不着了?”
秦臻无视他向前走,张然倒纠缠上了,跑到她面前顽劣笑道:“秦姑娘莫非不想要解药了?”
秦臻果然停下来,气极反笑,瞧着张然那张还算稚嫩的脸,擡手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弟弟,想跟姐姐斗啊?好啊,有本事你就不给我,等我七窍流血而死,看我师父怎么收拾你!看在意我师父的那人怎么收拾你!”
秦臻脸上的假笑骤然消失,绕开张然继续往前走。
张然也笑了,他在军中好歹也是个能发号施令的人,这女人叫他什么?弟弟?
他不服气被秦臻压一头,死皮赖脸地顶着脸上的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