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祝绒急切的眼神,还是没忍住告知了一切。
祝绒听张毅的描述,吓得够呛,没想到那个陈忠竟然是个叛徒。
虽然他这次没有拆穿密室一事,但终归是知晓了,危难之际,最不能赌的便是人心。
“不行,那人必须尽快离开齐州。”祝绒几日没睡的困意烟消云散,她坐回桌前,看着方才规划的工期,直接将那纸揉成纸团扔到一边,提笔重新规划。
她要将工期压缩一半。
“张大哥,待会麻烦你将所有能露面的兄弟带来作坊,我会教你们如何制作花灯的基础部分,接下来十日,你们都在作坊里住着,全力助我完成花灯的制作。”祝绒擡眸看向张毅几人,坚定道,“你们放心,我会助他尽快安全离开,只是接下来十日,要辛苦诸位了。”
张毅向来知道祝绒有能力,但在他眼中,她始终是个及笄不久的小妹妹。
可在此刻,他望着祝绒神色坚毅,听着她说出命令一般的言语,再也无法像从前一般看待她了。
他竟在她的身上,看出几分周钰的气势来。
并非是她像,或者学来的,而是她骨子里便有同周钰一样的魄力。
让人忍不住地感到安心,想要服从,想要追随。
扑通一声,他身边的薛瑞禾忽然跪下了。
薛瑞禾双手抱拳,正色道:“祝姑娘,我的阿兄辛苦走镖挣了不少钱,好不容易娶了心爱的女子为妻,还有了孩儿,可是他就那般枉死在北疆,我想为他报仇,可我太无能,什么也做不了,如今能将希望寄在那人身上,期盼他能让真正的罪魁祸首受到惩罚,已是上天的眷顾。”
祝绒连忙走到薛瑞禾面前,想将他扶起来,但薛瑞禾却不肯起,连带着张毅和赵厉都跪了下来,祝绒急得也一起跪了下来。
“祝姑娘,若从一开始,直到眼下的困境,若没有你相助,我永远都无法为阿兄报仇了。”薛瑞禾俯身,朝祝绒一拜。
张毅也抱拳感激道:“阿然的仇,还有毅武堂许多兄弟的仇,亦是如此,张毅在此,谢过祝姑娘。”
言罢,他和赵厉也一同俯身一拜。
祝绒被他们弄得有些害羞,抿抿唇道:“此事成不成还另说呢,哥哥们快别这样了……接下来几日会十分辛苦,你们届时没准还会记恨我呢,对于花灯一事,我可是十分严格的。”
三个大汉齐齐起身,撸起袖子,一脸无畏地喊道:“区区几盏花灯有何难?妹妹便交给哥哥们吧!”
他们不曾料到,这种话,在第三日他们便再也说不出来了,到了第五日的时候,开始后悔为何当初如此信誓旦旦。
祝绒原来不是唬他们,她是真的严格,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第一日,她教他们以竹篾编成骨架,用蒙布将成型的骨架包裹起来,再进行连接,光是这三个步骤,他们七八个兄弟就从早练习到了深夜,舞刀弄枪的手饶是给竹篾扎成了筛子,终于在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时,才得到祝绒“尚可”二字。
张然想起此前周钰被祝绒逼着做河灯,可算感受到了他的不易,再也不敢嘲笑他了。
第二第三日,他们不眠不休,终于从“尚可”晋升到了“不错”,开始按照图纸真正着手制灯。
再熬了两日,将龙凤的身体都分块完成之后,他们又面临着上色描绘的难题,这下可不是靠毅力便能完成t的,他们之中,无一人能作画。
祝绒本想拜托秦臻,去秦阳坊请一位能守得住秘密的画师来为龙凤身体描绘花纹,但秦臻觉得他们都不可信。
最后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一直待在作坊里看热闹的范青梅提笔在龙身上画了几片龙鳞,画技竟堪比专门绘制花灯的画师。
范青梅对不敢置信地祝绒开心道:“妹妹的画技都是姐姐我一手教的,你莫非忘了?”
祝绒还真不知晓范青梅能作画,且画得栩栩如生,观察得仔细时,还能发现她在许多落笔之处,皆以梅红色的丹青作为点缀。
祝绒问这又是何种技法,范青梅却只是望着她宠溺地笑,没有回答。
她没有时间探究,继续投入到关键技艺的制作当中。
张毅他们所制作的,是基础的龙凤身体骨架,而镶嵌在其中的灯则需她来完成。
幸好还有秦臻在一旁帮忙,她学得很快,有时还能举一反三,提出更省时间的做法,这令祝绒如虎添翼。
范青梅与张毅等人在一楼负责处理大型的龙凤身体制造,而祝绒与秦臻在二楼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