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的动摇。
自从选了那条路,他早便做好了此生再不得安眠的准备。
可那又如何?
陆景和笑了:“至少,你已败成了阴沟里的老鼠。我会夺走属于你的衷心,你的荣光,你的地位!你所有的一切,都会落到我的手里。”
周钰用剑鞘尖端再度捅入了陆景和身上的血窟窿,语气依旧轻蔑:“本王的东西,你消受不起。”
剑鞘越扎越深,陆景和疼痛难耐,发出了颤抖的低吼,周钰享受着碾压他血肉的痛快,有那么几瞬间,真的想要一剑了结他性命。
但不可以。
如此轻易便死了,太便宜他了。
不远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搜寻别处的神策军听到这边有声音,纷纷赶了过来。
周钰一拳砸倒陆景和,另外六人扔下几颗烟球,随他一同朝另一个方向的宫墙跑去,消失在了弥漫的烟雾之中。
待神策军追来,一群人早已不见了踪影。
护军中尉命人继续去追,来到陆景和身边,问:“陆将军伤势如何?”
陆景和有些摇晃地站了起来,定了定神:“小伤,无碍。”
“您可有看到贼人的面目?”
陆景和垂头看向左肩,按住了仍在流血的伤口,摇了摇头。
“这便麻烦了,他们恐怕已经逃出了皇宫……”护军中尉不再多言,让他尽快寻太医救治,率领剩馀的神策军继续搜查。
一个下属方才听见了陆景和与周钰的对话,拖着伤腿走到他身边,低声问道:“将军为何不说那周钰现身了?”
陆景和冷冷地睨了他一眼:“我要如何说?说我发现刺客是周钰,但被他打成这般模样,还被他逃了是吗?”
下属不敢再问,陆景和看向周钰消失的方向,恨得按住伤口的手指几乎要扎出新的窟窿来。
*
自从晚饭后,祝绒便披着长袍坐在庭院中等候了。
周钰说过若顺利的话,今夜便会回来的。
她总觉得他要去做很危险的事情,但不管怎么问张毅秦臻几人,他们就是不愿告诉她,只是说周钰很厉害的,让她别担心。
可那是她的上门夫君呀,她怎能不担心?
于是她执拗地坐在庭院,看向敞开的大门,一直等着。
起初还有吴东来的几个孙子孙女和下人的孩子在庭院玩炮仗烟火,但到了亥时,他们都被冷进了屋里。
秦臻怕祝绒感染风寒,已经给她换了七八回手炉,眼瞅着又一个手炉被她捂冷了,秦臻忍不住板起脸说道:“你再不听姐姐的话,姐姐就生气了!给我回屋里等!”
祝绒擡眸瞥了眼秦臻,感觉自己应该是不怕她的,便顶嘴道:“谁说妹妹一定要听姐姐的话?我夫君还听我的呢。”
“好你个祝绒!”秦臻甚是沮丧,本想趁祝绒失忆,在她面前涨个辈分威风威风,可眼瞅着就连张然都能得到长辈的待遇,就只有她没能享受到,气得不禁跺了跺脚,夺走祝绒的手炉,嘀咕道,“不听话就冷死你算了!”
秦臻拿着手炉转身就走,心想着不知道屋里还有没有热的火炭可换,全然没有注意到,府邸围墙上,冒出了几个黑影。
祝绒全部的注意力只放在门外,亦没有发现身后的异动。
手炉被拿走后,她的手马上被冻得僵硬,于是她站了起来,想着活动活动,或许能暖和一些。
然而她刚站直身体,手腕便被人死死向后一拽。
她猛然回头,看到一把短刃冲她脖子刺了过来。
一声尖叫划破了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