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知蜘蛛又跃到他的脖子后,跑进了他的衣裳里。
夥长胡乱蹦跳拍打着,当他正要不顾蜘蛛是否有毒,想隔着衣裳拍死它的时候,方才那把被他扔到地上的刀,猛然从他的后背,穿透了他的胸膛。
他不敢置信地瞪着眼,想回头看,那把刀又被人抽走,再度捅进了他的胸口。
鲜血喷涌而出,却没有声音。
夥长直挺挺地倒下,露出了站在他身后,眼神平静的女孩。
她脸上的皮肉被削掉了两块,整张脸都是血,顺着脸颊往下滴落。
男孩感到天地间都在旋转,脑子已经无法思考,他看到女孩在他面前蹲下,嘴巴一张一合在说话,但他听不见。
女孩蹙了蹙眉,直接扇了他一巴掌,他这才变得清醒一些,耳朵也能听到声音了。
“你给我听好了,陆景和!”女孩揪起他的衣领,快速交代道,“外面有奸细作乱,已经打起来了,你立即趁乱离开此处,若有人问起,就说此人乃奸细所杀,听清楚了吗!”
男孩点了点头,被女孩拉起来,推着往外走。
他走了几步,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回头一看,竟看到女孩拔出夥长身上的刀,要往她自己的胸口刺去。
几乎是一瞬的事,男孩飞身朝她扑了过去,一把夺走了她手中的刀:“你做什么!”
女孩扬唇笑了,这是他第二次见她笑。
“他杀了我娘亲,我也将他杀了,大仇得报,还留在这个肮脏的地方做什么?”
男孩看着她了无生意的双眸,眼中莫名地泛出了泪:“说好的各取所需,我活下来了,满足了你,那我的需求呢?”
女孩依旧笑着:“你要什么?”
“我也要你活着。”男孩将刀重新插回夥长的尸体上,哑声道,“同我一起活着。”
女孩闻言,嘴角的笑消失了,正要开口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徐薇!!”陆景和猛然惊醒,发现自己坐在马车里,浑身冒出了冷汗。
“将军,您可还好?”马车窗外传来陈忠的声音。
“无碍……”陆景和努力调整着慌乱的气息,低声道,“刑部那边,务必让人打点好了。”
“您放心,她不会受委屈的。”陈忠答道。
陆景和垂下眼,其实他担心的不是徐薇被人伤害,而是她会伤害自己。
她从前便有自戕的行为,虽然夥长死后,他们有惊无险地躲过一劫,被调去另外一个队里,无人再那般欺辱他们,她假扮成男人,日子也好过了许多,但她还是说过很多次活着没意思的话。
每一次她说那样的话,陆景和都得想一些有意思的事情与她一起做,不然心中实在不安。
因此偶然之下,陆景和发现徐薇对斗蛐蛐十分感兴趣,此后他便不用再为之烦恼,徐薇不开心时,他只要与她斗上几场蛐蛐,她必定会重燃斗志。
要寻到一只无敌的蛐蛐,赢他一次的斗志。
她如今在狱里,也不知会不会心情不好,做什么傻事。
还是得尽快将她带出来才行。
“陈忠,明日命人去寻一只厉害的蛐蛐。”陆景和拨开帘子,对外面的陈忠说道。
只要他赢了,她便要遵守约定,实现他的愿望。
陈忠应答下来,陆景和不经意地朝外面的街道看了一眼,忽然因为四个字而惊讶地皱起了眉头。
“停下!”
他下了马车,走到一间熟悉的铺子前,不敢置信地看着牌匾上“祝氏花灯”四个字。
祝绒离开齐州时,作坊还没有牌匾,如今她已殒身京城,这里怎么可能……
陈忠环视四周,寻到了一个还亮着微光的铺子,去问了话,快步回到陆景和身边汇报:“祝姑娘竟还活着,今日早晨来作坊揭了牌匾的红布。”
陆景和意外不已,又感到甚是好奇,祝绒到底是如何在火海中活下来的?
“看来明日,我得来此好好拜访一下祝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