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鼻子里流了出来。
“是谁!”他捂着流鼻血的鼻子,愤愤拨开祝绒,要去看看究竟是谁在用石头砸他,可他才迈出两步,便有许多块石头从通往中庭的门口处朝他射来,好似箭雨一般密集,全都奔着他的脸来。
梁逸许被砸得哇哇大叫,一边骂一边闪躲,可石头总是能精准砸中他的脸,而他在石头的攻击下寸步难行,根本无法靠近一步。
祝绒看着门后那双扔石头的手,脸上染上笑意。
扔石子?还是孩童吗?怎会想出如此幼稚的法子?
是谁今晨信誓旦旦地说,如果有人欺负她,便要让她瞧瞧他有多大能耐来着?
这种攻击就是他的能耐?还不如她直接与梁逸许打架来得威风。
不过此举虽然幼稚,但确实有效,梁逸许很快便放弃了挣扎,骂骂咧咧地逃离了作坊。
他因为太过丢脸与愤怒,跑得飞快,没有发现作坊门边站着折返的陆景和。
陆景和望着梁逸许逃窜的背影,微微粗了蹙眉。
祝绒何时有夫君了,还是个残疾的?此前为何从未听她提起过?
*
毅武堂里,一众壮汉在庭院里操练,赵厉和薛瑞禾两个算是祝氏花灯的夥计,久违地与兄弟们酣畅地打上了一场。
张然因为假肢坏了,行动不方便,得以偷懒一日,蛐蛐也不用抓了,半卧在早春的阳光下,闭目养神。
但他其实养不了一点神,满脑子都想着张毅昨日说的话。
换一个姑娘喜欢?心意这东西能轻轻松松便拔除吗?
难怪哥哥一直成不了家,不是因为他脸上的疤吓人,而是这榆木脑袋,根本讨不了女人的欢心。
不过他又有些羡慕张毅,不会像他眼下这般烦闷,有种兜兜转转都找不到答案的迷茫。
日后若他一直跟着周钰办事,必定会与师从祝绒的秦臻经常见面,这可如何是好?
要日日都如此别扭吗?
门外传来咚咚的敲门声,张然长叹一口气,拄着拐杖起身,穿过打得热烈的兄弟们,一瘸一拐地走到门前。
“哥怎么这么早便回——”张然一拉开门,话音戛然而止。
门外站着的人,是秦臻。
她穿着殷红的衣裙,不像往日那般戴满金簪和金首饰,却仍像坠落人间的骄阳,耀眼不已。
张然有些楞怔,又十分局促,下意识拄着拐杖后退了一步。
他的一边裤腿上,还打着一个结。
“你……你来做什么?”张然刻意侧过身,将断腿藏在秦臻看不见的另一侧。
“不欢迎t姐姐吗,弟弟?”秦臻勾唇笑笑。
“请进。”张然语气僵硬。
赵厉和薛瑞禾正打得热烈,秦臻一副看得入迷的模样,直接越过张然走到了前头,同其他人一起给两人喝彩。
有了一个姑娘的介入,比武的两人愈发来劲,一拳一脚皆孔武有力。
嘈杂的呼喝声中,张然拄着拐杖,无声站在围成一圈的人群外,垂眸望着地上残缺的影子。
他又一次,感到擡不起头来。
突然,另一个影子朝他的影子接近,张然擡头,看到秦臻冲他笑了笑。
“他们说你是这里最小的,却是最能打的,你也去比一场,让姐姐瞧瞧你的能耐。”
“今日算了吧,不太方便。”张然暗暗攥紧了拐杖,勉强挤出往日的笑容。
秦臻看向他的断腿,扬眉道:“对哦,你少了条腿,要不我叫哥哥们让让你?”
张然望着秦臻带有一丝挑衅的眼神,顿时明白她是在故意刁难他。
这是何意?要看他出洋相吗?
“比就比,我不需要任何人让我。”
张然心中莫名燃起一股气,他收敛起勉强的笑意,拄拐走到上一局胜出的赵厉面前。
“阿然,当真不需要我让你?”赵厉体格偏胖,但他的行动非常敏捷,重量便转化成他的优势。
相较之下,张然显得瘦弱稚嫩许多。
“你不准让我。”张然沈声道。
赵厉笑了笑,没有任何预兆便出了手,一拳直奔张然的脸挥去,张然一手拄拐杖移动,只能腾出一边手防御。
即便如此,张然的速度也不输于赵厉,只是一边手的力度,到底难以匹敌对方双手的力度,他好几次都落了下风。
一时不慎,张然的拐杖被赵厉踢飞,他为继续躲避赵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