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没有听清,有些困惑:“谁?你问我是谁?”
“蛇!有蛇!”祝绒的眼神变得更害怕了,她擡手指着周钰大喊道,“你肩膀上有蛇!”
周钰一怔,刚微微一侧头,一条竹子粗的蛇在他肩膀处张开血盆大口,要冲他鼻子咬去,祝绒吓得尖声呼唤:“周钰!”
周钰立即清醒过来,一手抓住蛇头,将蛇从身上扯下来,往地上狠狠摔了几下,正要拿剑去斩,那条蛇一溜烟逃跑了。
“你……你没事吧?”祝绒松了一口气,这人险些要破相了,若是鼻子被咬掉,她可就亏大了。
但周钰没有回答,他一直背对着祝绒,看着蛇逃窜后,缓缓靠着门坐了下来。
太好了……
原来绒绒怕的不是他,而是不知何时爬上他身体的蛇。
真的太好了……
祝绒好奇地探头去看,莫不是周钰被吓软了腿?
怎知这人只是还没有哭完,垂头捂着脸,又哭了好一会。
祝绒有些无奈,她什么都还没说呢,怎么就凄凄惨惨地哭上了?
“哎,你要哭到外边儿哭去,我要睡t觉了。”祝绒听着周钰隐忍的哭声,好似听了哄睡的曲儿,浓浓倦意袭来。
他进城也不是毫无风险的,她一直在等他回来,不然就算困了,也根本睡不了。
周钰闻言,立即转头可怜巴巴地看向她:“你要赶我走吗?”
祝绒一哽,看着周钰的模样,一时无言以对。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两只眼睛都被蛇咬了,红肿得跟中了毒似的。
周钰这人,当真不是水做的吗?
怎会如此能哭?
还北平王?是镇压北边大海的吧?
“绒绒,你……你还要我吗?”周钰见她不回答,心有馀悸,眼泪又在眼眶里打转了。
祝绒有些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沈默许久,答道:“捡都捡回来了。”
周钰听见她的答案,开心得想要笑,可因为哭得累了,顿时忘了该如何笑,最后露出了一个又哭又笑的拧巴表情来,反将祝绒给逗笑了。
“不过若是太丑的话,我可是要扔出去的。”
周钰连忙用衣袖抹干净眼泪,终于敢迈进房间,试探地朝祝绒走去,在床边拘谨地坐下。
他一点点向祝绒靠近,想要握住她没有受伤的手,但祝绒却迅速躲开了。
“别碰我。”
周钰呼吸一颤,手僵在了半空,眼中刚刚亮起的一点光又熄灭了。
她到底,还是害怕他了吗?
祝绒又往里缩了缩,嫌弃道:“你的手方才抓了蛇。”
周钰吊着的那一口气这才得以喘顺,他忙起身去外面洗干净双手,还自觉地换了干净的衣裳,才重新回到床榻边。
“现在……我可以……碰你了吗?”周钰支支吾吾道。
祝绒盯着他看了半晌,轻声问道:“可有受伤?”
周钰摇摇头,偷偷朝祝绒挪近了些:“你的伤……是不是很疼?”
祝绒扁了扁嘴,嘀咕道:“疼死了,还有人凶我。”
周钰再也克制不住,小心翼翼地拥她入怀,声音再度哽咽:“绒绒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不好,我那时是疯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仅此一次,我绝不会再如此对你。”
祝绒没有作声,但她知道周钰那时是真的气疯了,看到她脖子上的伤,许是想到她可能会因此丧命,才失了理智,并非成心要那样对她。
她确有那么一瞬是害怕的,因为她反抗不了周钰,周钰想如何对她,她都只能接受。
失去自由,被强迫做一件事,令她惶恐不已。
但周钰因她的话落荒而逃时,她攥着腰间的玉佩,忽然意识到,周钰不会对她如何。
只要她不愿,周钰从来不逼她,他们之间,向来逼人的都是她。
有泪从上方滴落在她的脸颊上,祝绒擡头一看,这人怎么又哭了?
“不准哭了,还想再瞎一回吗?”她蹙眉道。
周钰此时听话极了,马上止住眼泪,轻声继续认错:“对不起,是我在情感一事上太笨了,我总以为自己在保护你,想要排除你身边所有的危险,不让你涉足半分危险之事,却不知如此伤害了你……”
他总觉得,是他害了祝绒,让她丢了安宁的日子,陷入到重重危险之中,整日躲躲藏藏,担心忧虑,所以他极力阻隔一切会令她忧虑之事,让她尽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