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顾不上遮挡面容,立即抽出一旁张然的剑,冲到祝绒身边,以剑护在她身前,寒声道:“你是何人!”
“啧,无趣。”徐薇从屋檐上跳下来,拍了拍沾了灰尘的衣袖,用手指拨开对着她喉咙的剑尖,“祝姑娘如此有意思的一人,怎会瞧上王爷这般无趣之人?”
周钰的神色愈发凌厉:“再废话一句,本王便叫你再说不出话来。”
“这么可怕?”徐薇叹了口气,“那我还是走吧。”
周钰怎能让看见他面容的人轻易离开,攥紧了剑要擒她,却被祝绒砸了一拳胸口阻止。
“徐姑娘留步!”祝绒轻声唤道,“既然来了,便进门坐坐吧。”
周钰:“?”
张然看了看地上的蜘蛛,又仔细打量一眼徐薇,隐隐透过面纱,看到她侧脸的伤疤,意外地捂住了嘴:“你,你是徐微?”
他在军中除了周钰,最怕的就是徐微了。
倒不是怕徐微本人,而是怕他那些乱七八糟的蛇虫鼠蚁,可周钰偏还时常要在战场上用他那些吓人的东西,最可怕那次,张然得揣着一条毒蛇去执行任务。
自那以后,张然是一句话都不想同他说了,每每执行任务,都要设法避开他。
可他怎么……穿着女子的衣裳?
周钰放下剑,冷笑一声:“装女人倒是装得像。”
秦臻也走出来看了眼徐薇,望着她身形轮廓,心想这怎么是装出来的女人了?这不就是女人吗?
徐薇朝祝绒走近,摆出说悄悄话的架势,声音却大得很:“王爷莫不是还记恨上次,小美人儿摸我胸口那事吧?”
旧事重提,周钰一想起便来气,又要擡起剑威胁,怎知再度被祝绒砸了一拳。
“周钰,徐姑娘本就是女子。”祝绒瞥了眼周钰,感慨道,“你们男人的眼睛真是不好使。”
周钰吃瘪,闭上了嘴,虽满脸不甘,但没有反驳。
徐薇不禁笑了一声,她果然没有看错人,祝绒当真有趣。
周钰剜了徐薇一眼:“你最好说些有用的东西。”
徐薇无半分惧色,悠闲地晃进了屋里。
周钰让张然和秦臻在屋外等候,与祝绒一同进了屋,祝绒还客气地给徐薇倒了杯茶,将一千两银票拿给她,徐薇看她的眼神愈发亲切了。
周钰不知怎的,还是不想看徐薇与祝绒走得太近,故意拉着祝绒坐得远远的。
祝绒倒觉得徐薇不似有恶意,性情还十分直爽,对她很友善:“徐姑娘,你的条件我们都已一一实现,你所说的证据,能否告诉我们了?”
徐薇喝了口茶,觉得香浓舒服,又倒出几滴在桌面,让她的蜘蛛也喝几口。
“陆景和曾给我看过一种西域杂书记载的子母蛊,这种蛊虫长期用人血喂养,便会认主,将母蛊置于自己体内,子蛊置于他人体内,便能短暂操控他人的行为,若有违抗,便会承受噬心之痛,同时母蛊若死,子蛊亦会死,连同他人的性命一起夺走。”
徐薇眼中的闲适淡了几分,带有隐隐的落寞,“他说我闲着也是闲着,可用他的血养着试试,我知晓他有别的心思,但此蛊确实有趣,我便养了,蛊成t之后,他便让母蛊入体,暗中约见北戎太子宇文轩,要我往他身上下蛊。”
周钰沈声道:“你那时可知,他要谋害几万无辜将士的性命?”
“我知道。”徐薇垂下眼,取了一根针扎破手指,挤出血滴让蜘蛛继续吃。
“那你还帮他下蛊?”周钰攥紧了拳,祝绒见状,轻轻将手搭在他的拳头上。
徐薇用手指画圈,逗着蜘蛛玩,那只蜘蛛一圈圈地绕着,好似永无止境。
“没办法,我不能看着陆景和死在我面前,那夜我若不下蛊,宇文轩定会在得知镇北军战略后将我们灭口。”
陆景和在用命逼她,她自是要以他的性命为重,之后再想办法提醒周钰,或是将陆景和体内的蛊虫毁掉便是了。
怎知,她却没能找到机会,一直被陆景和软禁至战败。
“陆景和与宇文轩约定,北戎军最多只能攻到齐州城下,这本就是有利的买卖,宇文轩自是答应了。”徐薇将扎破的手指含在嘴里止血。
祝绒虽不知徐薇如此所求为何,但看她态度确实诚恳,便商量道:“徐姑娘,你既然愿意说出这些,想来是不认同陆景和做法的,不如你出面与皇上说清此事可好?”
“我可不想自找罪受,无凭无据只有一张嘴,也不知到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