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眼,喃喃道:“好……还要酿……给阿昭阿铭t……他们……还在等着……”
一阵风吹来,卷着树叶泥土的气息,将最后一抹时光吹散。
陈忠缓缓从周钰的肩头滑落,身子倏地歪倒,绑着他的布条不知何时被解开了,整个人就这样直直摔了下去。
“阿忠!!”周钰心如刀绞,立即勒马停下,半跌下去,跌跌撞撞朝陈忠奔去,跪在地上将他上半身抱起来,“阿忠别睡……”
这一次,陈忠没有再回应。
他轻闭着眼,双唇发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与血迹。
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张然与昔日王府的暗卫悉数奔到陈忠身边,喊着他的名字,张然扑到他身上哭喊。
但他仍旧没有睁开眼,已然气息断绝。
祝绒听着他们的呼喊,看着周钰有些楞怔地抱着陈忠的尸体跪在地上,也哭红了眼。
她很想抱住已然破碎的周钰,但此刻却只敢远远看着,不敢靠近去打扰。
她觉得无论自己如何安慰,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直到她看见周钰猛然呛出一口血,抱着陈忠一同倒在了地上。
*
宫中装饰仍带有喜庆之色,可萧元祁所在殿中却是一片凝重。
韦慧白抱着孩子坐在萧元祁身边,下方跪着前来汇报的陆景和,宫女太监们皆凝神屏息,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萧元祁看着手中的奏折,脸色极其难看,当双眼再度扫过“逃脱”二字时,他忽然暴怒而起,狠狠将奏折摔到陆景和身上。
一时间,殿内所有人皆跪了下来,韦慧白虽不情不愿,但还是抱着孩子下跪。
“陛下息怒!”陆景和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伏在地上。
“朕要如何息怒?你调用如此多镇北军,竟抓不回一个周钰吗?!”萧元祁又抓起几本折子朝他扔去。
陆景和声音弱了几分:“陛下,周钰不知在何处寻了将近上百兵力藏于城郊,臣一时不察,才让他逃进山里,他又有熟悉山路之人带路……”
陆景和不敢提及真正让周钰逃脱的是陈忠的叛变,他这次算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受了陈忠蛊惑,竟做了错误的判断,等他再折返往东追去时,周钰那群人早已不知逃到何处去了。
他将山彻底搜查了一遍,都没能找出人来,唯一的可能,便是他们已经越过了边境。
可他们如何躲过边防处的镇北军?
等他回到军营,看到布防图被动过的痕迹,才彻底想明白。
气愤之馀,他也不得不承认周钰的本事,竟叫手下的人愿意为了他亲手斩杀兄弟,甚至付出性命。
即便他如今走到了这个地位,身边也见不得有这般忠心的人。
“那你说,他如今逃去何处了?”萧元祁指着陆景和质问道。
陆景和犹豫片刻,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恐怕他们已越过边境,到了聚宝巷。”
人人皆知,聚宝巷鱼龙混杂,其中不乏极有权势之人,不容任何一国带兵搜查,违者将会受到各国权势的讨伐。
躲进了聚宝巷,再要抓人,便难了。
萧元祁气得手都在发抖:“废物!一群废物!!”
韦慧白见再这样下去,萧元祁恐怕要责罚陆景和,于是开口缓解气氛道:“陛下息怒,切不可气坏了身子,为了一个早已无兵无权微不足道的叛贼,不值得。”
萧元祁听着韦慧白娇柔的声音,怒意确实消了几分,何况她说得有理,眼下周钰如同一个过街老鼠躲躲藏藏,已不会对他产生威胁。
“叛贼狡猾,抓不到也就罢了,可是齐州的乱民呢?何时才能处理干净?是要等他们起兵占了齐州城吗?”萧元祁的语气缓和了些许。
“陛下可放心,齐州叛乱已平定,当晚所有乱民皆已处置,臣绝不会再让此事发生。”
萧元祁负手踱步,连连摇头:“不够!还不够!你所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人,齐州城里对朕有异心之人绝不止那几十贱民!朕要的是让所有起了异心的人通通得到教训!但凡与那些乱民有过半分接触的,其上下亲族,无论男女老少,尽数充军,作为攻打北戎的先遣队!”
陆景和咬了咬牙:“请陛下三思,如此恐会让更多百姓心生不满啊!”
萧元祁冷笑道:“他们不满又如何?若有人敢作乱,你便去镇压,如此更好,能将有异心的贱民通通除掉!”
他双手撑在桌上,垂头冷静了许久,这才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