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都在心里牢牢记住这一刻,记住唯一有意义的当下。
“不过,我有一事还是想问清楚。”徐薇忽然说道。
“你说。”陆景和轻声道。
“当初你给我看的那本,记载了子母蛊的西域杂书,是你自己找到的吗?”徐薇在他怀里擡起头看他。
陆景和没想到徐薇会问这个,迎t着她的目光,试图揣摩她问这个问题的原因。
“后来我确实发现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但我也是顺势选择了自己想走的路,这件事,我没什么好辩驳的。”
徐薇却坚持:“但我想知道来龙去脉,你能不能写下来?”
陆景和有些不解:“为什么?”
徐薇顺着视线看向陆景和身后悬挂在屋檐下的花灯,微笑道:“算是……一个遵守承诺的回报吧。”
“好。”陆景和没有再多问。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敲门声,将士说话的声音随之响起。
“将军,末将有消息要禀告。”
“进来。”陆景和拉着徐薇起身,为她拨掉衣裳上的雪,见将士急匆匆走进来,遂问道,“可是北戎军有异动?”
将士答道:“北戎军暂无异动,但是我们发现有九个人偷偷从西边的暗道潜进来,好像运了什么物件想要进城,看着不像是北戎人。”
陆景和思索片刻,忽然看向徐薇,问:“人若死了,体内的蛊虫还能存活吗?”
徐薇虽不明白他为何如此问,但还是马上答道:“不能,蛊虫很快便会一起死了。”
将士请示道:“将军,可要将那几人抓起来?”
陆景和摇摇头,俯身将本想爬到徐薇腿上的蜘蛛引到手上,用手指摸了摸它,对徐薇说道:“我想向你讨一样东西。”
“什么?”
“引蛊的药方。”
*
街角小小的医馆里,烛火彻夜长明。
祝绒守在榻边,紧紧盯着周钰,一刻都不敢松懈。
她好怕自己一闭上眼,周钰就会出事。
他在送到医馆时,已经气息断绝,祝绒根本不敢回想当时的心情,只觉得整个人都要被揉碎了。
她跪在榻边,看着军医往周钰的每一根手指上扎针,以此刺激他的痛感,一分一秒皆极其漫长煎熬,她不断低声唤着周钰,抚着他的脸,祈求他给点反应,终于在扎第九根手指头时,周钰的手猛地动了动。
他恢覆了极其微弱的呼吸。
掐着祝绒喉咙的那只手也随之松动了半分。
可接下来的拔箭,又是一道酷刑,那些箭头扎得极深,拔出来的时候,牵扯着皮肉,鲜血飞溅如泉涌。
周钰身上的刀伤,几乎都深可见骨,军医给他用了很多药,将伤口缝起来,才止住了血。
看着长针一次次穿过他的皮肉,祝绒心如刀割,陪他一起也熬到面无血色。
周钰流了很多血,又吐出很多血,浑身冰冷得好似屋外的雪,根本不是活人的温度。
军医说能做的都做了,能不能活,只能看周钰自己熬不熬得过去了。
祝绒望着昏迷不醒的周钰,双眼又干又涩,想哭也哭不出来,眼泪都已经流干了。
“周钰……你真的是个混蛋……”
她把缠了绷带的手探进被褥里,握住周钰的手,轻轻将头垫在手臂上,低声埋怨道,“我从未见过,像你这般可恶的人。”
他竟让她如此痛苦……
痛到让她觉得,还不如死了……
祝绒的声音沙哑不已,又带有哭腔,但她随即深呼吸一口气,很快又逼着自己坚强起来:“你放心,我不会寻死觅活的。”
她朝周钰凑近,用手指点了点他的眉心痣,勉强露出一个笑,“我会守着你守住的城,等到吴将军带兵来支援。”
祝绒还想亲亲周钰苍白的唇,忽然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望去,发现是秦风阳。
他提着一个箱子走进来,神色有些闪躲,好似在害怕,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祝绒知道他想问什么:“秦老板别担心,秦臻还在聚宝巷,与张然几人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危险。等安全了,张然会带她回来的。”
秦风阳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他听说周钰带着人回来了,便一直在寻找秦臻的身影,可始终没有找到她,生怕她已经殒命在城门外。
那是他唯一的宝贝女儿,若是走了,他跟夫人也没什么活头了。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