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孤战 我乃北平王周钰之妻祝绒
“投敌?嫌死得不够快吗?”祝绒甚是不理解。
金来担忧地看了眼昏迷的周钰, 低声道:“宇文泰派人放话,称他们很快就会运来新的投石器,破城只是时间问题, 而镇北军大多数军械在大营, 如今也被他们所占, 说镇北军根本无力再抵抗,若有人主动开城门迎他们进去,便能保住性命, 头功之人甚至得个北戎的一官半职。很多人信了,正聚在城门, 意欲破门, 还有人想翻墙逃出去。”
祝绒攥紧了拳:“三千人用命守住的城门,他们竟想要出去……”
金来眉头越皱越紧:“城门他们大抵是打不开的,只是他们若铁了心要翻墙离开, 恐怕镇北军拦不住,他们……好像也不想拦着……”
“不想拦着?”祝绒不明白, 急声道,“且不说百姓亦是兵力,能帮忙抵御敌军, 若他们有人逃出去, 当真给了宇文泰什么有用的消息,助他们攻破城门,对镇北军有什么好处?”
金来摇摇头:“我也想不通。”
祝绒咬了咬牙, 给周钰掖掖被褥,起身道:“你守着周钰,我去想办法阻止他们。”
金来忙要跟上:“我跟你一起。”
“不行。”祝绒压低声音,“镇北军眼下立场不明, 不能留周钰一个人在这里。”
“可是……”金来有些犹豫,他不放心祝绒独自行动。
祝绒在聚宝巷带回来的包裹里拿了几样东西,又拿起花灯和一把弓弩,沈声道:“周钰让你跟着我,你便要听我的,守好他。”
不等金来回应,她便转身离开了。
街道上遍地都是民众逃窜留下的狼藉,除了几个镇北军,便再无其他人,无灯无火,一片死寂,可城门方向却隐隐传来吵闹声。
祝绒脚步带着焦躁,在靠近城门,听到越来越多的呼喝声时,心里那股愤怒烧得愈发厉害。
这些镇北军到底在干什么?
百姓们不知道宇文泰的为人便罢了,镇北军难道不清楚吗?那些百姓逃出去只会是死路一条!
祝绒提着灯,很快便跑到了城门处。
她看到两三百民众背着行囊,一个个振臂高呼着让镇北军开门,不少人已经涌到了上城墙的阶梯前,想要翻墙出去。
声势之浩大,仿佛护住他们性命的城门和城墙,是囚住他们的牢笼。
那些排成一排拦着他们的镇北军看上去摇摆不定,确实在挡着大家,可又面面相觑,好像在等什么人。
祝绒挤进人群里,借着娇小的身形,钻到了最前方,在混乱之中揪住其中一个士卒,问为何不强行封锁这一带,他表示要等命令。
四周都是大叫大骂声,祝绒尽可能扯开嗓子问道:“等谁的命令?”
可那士卒却没有回答,祝绒没来得及追问,就被人挤去了别的地方。
她环视一周,没看到那个像是头领的将士,眼看着有两三个百姓冲破了镇北军的防线,提着东西要冲上城墙,祝绒连忙大喊:“回来!”
可她的t声音淹没在了众人的呼喊声中。
祝绒直接揪起一个镇北军的衣领,急声道:“我是周钰的人,我有话要说,让我上去!”
那士卒一怔,与旁边的士卒对视一眼,随即放手让她过去。
祝绒顺手拿走士卒背后的盾牌,冲上台阶,使劲将三个百姓都拽回来,随即用力往墙上狠狠敲打盾牌,沈闷的哐哐声仿佛战鼓一般,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暂时统领剩下镇北军的将士刚从人群另一边挤出来,本要交代什么,看见这一幕,紧绷的神色忽然松弛下来。
“宇文泰是想杀了你们!你们要去白白送命吗!”
祝绒嘶声大喊,涌动的人群好似因为意外而有了一瞬的停滞。
她终于能让所有人听清楚她的话,又是哐的一声,她将盾牌扔到那些想要闯上来的百姓面前。
“你们知道有多少人是被石头砸死在门外的吗?”她指着城墙崩塌的那一角,大声道,“宇文泰怎会不知城门外都是无辜的百姓?若他真是怜悯百姓之人,他会用投石器去砸人吗?你们出去了,他绝不可能善待你们!”
人群中有人松动,也有人不相信祝绒一个女子说的话,反驳道:“我们待在城里,才真的是死定了!就这几千镇北军,怎可能打得过他们!”
话音刚落,又有几个拦人的镇北军士卒被推倒,防线破开一道口子,那些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