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两个身影缓缓在人群中穿行,朝她走来,眼眶忽的一热。
张然牵着秦臻,走到她的前方,秦臻朝她伸出手,安慰般笑了笑。
祝绒手一松,紧握的弓弩坠地,她提裙越过已经变弱的火线,冲过去抱住秦臻,眼底泛出了泪花。
她没有说话,秦臻却从她双手的力度感受到她的情绪,鼻子也忍不住发酸。
绕道进城前,秦臻一行人都看到了城门外的惨状,用尸山血海来形容都不为过。
他们很害怕进了城,会发现想要找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幸好……幸好……”秦臻轻轻拍了拍祝绒的后背,哽咽道,“你们还活着……”
张然护在她们身前,冲所有人喊道:“你们听着,陆景和同北戎勾结之前,曾与北戎太子宇文轩私下见面,并用一种子母蛊虫控制了他,那蛊虫是用陆景和的血养的,必会认主,或是彼此相认,只要如此,便能证明这两人曾见过面,于战前见面,除了通敌,再无别的可能!”
“你随便找条虫子来就想糊弄我们,当我们是傻子吗?”方才手臂被祝绒射了一箭的男子质问道。
“你就是傻子吧?这种时候我们会随便吗?”秦臻嘲讽道,“我们会让你们亲眼看到,蛊虫从两人的身体里被引出来。”
那男子有些傻眼:“这……这要怎么看……”
张然斜眼望去,沈声道:“我们把北戎太子宇文轩,带回了齐州。”
*
偌大的陆府,是前所未有的空旷。
整个府中,只有陆景和与徐薇二人,还有那只与徐薇形影不离的蜘蛛。
陆景和拿着一小瓶从前徐薇保存的他的血,在桌上滴了一圈,蜘蛛吃得不亦乐乎,吃饱喝足还不忘回头蹭一蹭陆景和的手。
坐在桌子对面的徐薇轻笑一声:“他倒是与你更要好了。”
陆景和脸上扬起一抹得意:“喝水不忘挖井人,我喂的血更多。”
徐薇不服气地扬眉,擡手拿刀就要割破手心,被陆景和握住了手。
“他吃饱了,别喂了。”陆景和笑得温柔。
徐薇作罢,戳了戳蜘蛛,小声骂道:“见血眼开的家夥。”
陆景和见她好像吃醋,便用手指轻轻拨拨手边的蜘蛛,轻声道:“快去哄哄她。”
那蜘蛛看了眼凶巴巴盯着它的徐薇,反而往陆景和的手臂上爬去。
徐薇摇摇头,正要说话继续指责,门外忽然传来沈重的拍门声。
“陆景和!给我滚出来!”
随之而来的还有许多百姓的议论声。
这一刻终还是来了。
陆景和没有犹豫,站起来朝徐薇笑了笑,随即拿起剑转身要去开门。
他的手忽然被徐薇拉住,握紧,他侧过头,看到她如平常一般的笑容。
“一起吧,陆将军。”
陆景和回握住她的手,牵着她走向门边,持剑打开门的瞬间,眼神中的温柔消失殆尽。
门外至少挤t着三四百人,有跟着前来求证的百姓,也有不少镇北军将士。
“我道是谁的声音如此熟悉,原来是你啊,张然。”陆景和哼笑一声,“你的命,倒是比你其他九个兄弟更大。”
“你闭嘴!”张然拔剑相对,眼中尽是恨意,“他们的命,你都得偿还!”
陆景和耸了耸肩,语气嘲讽:“你们选择跟着周钰叛国那刻起,便注定了会有这样的结局。”
“事到如今,你还想抵赖?”张然拿出一瓶药水,高高举起,让身后所有人看清楚,大声道,“你若真有底气,便喝下这引蛊的药,看引出来的蛊虫,跟宇文轩体内引出来的是不是一样的!”
话音落下,有一人推着板车,将一具被白布裹着的“尸体”运到了门前,掀开白布露出里面宇文轩那张惨白的脸,与百姓们见过的画像相差无几。
陆景和看着那瓶药水以及“尸体”,忽然便敛去了轻松的神色,攥紧了手中的剑。
张然见状,悄悄松了口气。
方才他看徐薇与陆景和两手紧握,还有点担心徐薇会不会改了心意,提前把陆景和体内的蛊虫给引出来了。
张然将药水倒出一半,让人灌进宇文轩口中,随即高声道:“大夥们都看清楚了!他要是不敢喝,就是心里有鬼!”
百姓们皆议论纷纷,一个两个都踮脚探着头,要看陆景和如何选择。
张然将剩下半瓶药水递到陆景和面前:“陆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