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遗憾。

“你是我在这世上，唯一深爱之人……”

唯一的家人，唯一的爱人，唯一的依靠……

此情唯“爱”一字，方可描摹一二。

晨光熹微，光已吞噬掉黑暗，没有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回应陆景和的，是徐薇情绪不明的低泣声。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埋在他的胸口，紧紧抱着他。

他们的夜结束了。

可他们缠绵的灵魂，永远留在了喜欢的黑夜里。

……

随夜晚消亡的，还有安宁。

街上人群奔逃呼喊，地面仿佛都在颤动，整座城都笼罩在死亡的气息之下。

他们说，北戎军运来了投石器。

医馆里，祝绒将长发盘起，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裳，在衣裳外套了盔甲。

她特意选了红色，因为周钰说过，在他平反昭雪那日，他们要结为夫妻的。

“周钰，我允许你迟到，但你不能食言。”祝绒解下腰间的玉佩，系在他的腰上，“听见了吗？”

周钰没有半点声息，双眼紧闭，脸色依旧像死人那般惨白。

祝绒摸摸他的脸，即使告诉自己无数遍一定不能哭，也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看着周钰伤成这样，心实在太疼了。

她更喜欢讨人厌的狗头钰，不喜欢这么安静的他。

“我要走开一会，你可千万别死了。”

她倾身吻了吻周钰的唇，又亲吻他的观音痣，在他耳边说道，“你要是死了，我就去招别的上门夫婿，一个不够招两个三个，反正我银子多，养得起，到时候让他们日日陪我吃饭睡觉，我手把手教他们制灯，给他们烤乳鸽，和他们一起玩话本上的招式。”

她抹掉滴在周钰脸上的眼泪，微笑道，“你呀，就在地下眼巴巴看着，等我什么时候记起你来，就给你烧点纸钱。”

“所以，别死了，周钰……”

祝绒即便万分不舍，也不得不松开他的手，站了起来。

“我们的家，我会守住的。”

她转身走出房间，对等在一旁的张然说：“带他走吧，退到南门，还有秦臻，一定护好她了。”

“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张然说了许多遍这句话，可就是劝不动祝绒，“不然等王爷醒来，会，会打死我的……”

“不必多说，我设计的灯，我不看着怎么行？”祝绒微微笑了笑，“再说了，没准大家最后都得一起死，就别太在意先后了。”

“丫头，我去就够了。”林照辉在医馆外，也开口劝道。

“若是只有镇北军便罢了，城里还有上万百姓，他们信的是我和我夫君，又不是你一个老头。”祝绒似笑非笑的一句话，把林照辉的话堵住了。

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周钰，不再停留，拿上所有称手的武器，与林照辉还有金来等人往城墙方向离去。

她没有看到，许是被她那一番话气急了，周钰的手指猛地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