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再登上城墙以箭远攻,祝绒和林照辉在金来与其他几人的帮助下一同撤退,她又一次吹响军哨,所有人按照提前定下的安排,守候在各自队列的防线之后。
是故,北戎大军刚迈过城墙的废墟之时,仿佛进入了一座空城,然而他们尚未能看清埋伏在何处,便再度遭遇强攻。
隐藏在街道两侧屋檐之上的镇北军纷纷朝他们射出绑有炸药的箭,炸药炸开,又是阵阵毒烟扬起,北戎军的阵型瞬间土崩瓦解。
可是此时,无人防守的城墙上,爬上了许多北戎军,他们站在更高处,开始以数量更多的弓箭与炸药展开攻击。
面对面的对抗终无法避免,镇北军不能再退,只能迎战。
祝绒驱马撤到了更后方,快速登上高楼,与另一批弓箭手在高处辅助。
擒贼先擒王,他们尽可能射杀敌军,但最重要的是找出宇文泰的身影。
战鼓雷鸣,短兵相接,五千镇北军奋力与近一万五千北戎军激战,城内几千有作战能力的百姓亦身穿戎装,加入了这场无归之战。
“在那里!”祝绒忽然在混乱的人群中寻找到了宇文泰的身影,与她一起的所有弓箭手立即拉满了弓弦,要一举击杀,然而他们的箭尚未能瞄准,高楼一角轰然被炸,金来飞身护着祝绒趴下,后背遭飞溅的断木扎伤。
“往前爬!”他强忍剧痛,依旧将祝绒护在身下,与她匍匐前行,要躲到高楼的另一侧。
怎知又是几声轰炸,断木声愈发响亮,整座高楼顿时倾倒,祝绒身体失控地朝前滑去,没能抓住护栏,生生从半空跌落!
金来拼命一跃,抱住了她的身体,垫着她摔到地面,倒塌高楼的阴影完全将两人笼罩,祝绒飞快爬起来,拽着疼得起不了身的金来疯狂往阴影外冲去,可她的肩膀太疼,再快也快不过从天而降的砖瓦房梁。
在近乎绝望的刹那,一道身影急速冲到她身边,帮她拽着金来一同跑,有了这一份助力,她成功逃到了阴影之外,脱力趴倒在地上。
“快找地方藏好!”助她逃脱的人戴着面具,在她还没反应过来之前,便已提着武器朝敌军冲去。
祝绒捡起两把掉落在地的弓弩,扶着意识尚为清醒的金来躲到一处屋脚后,一边找机会击杀敌军,一边观察着前方的战局。
她记得这道声音,那是徐薇。
而在徐薇身旁与她并肩作战,同样头戴面具的另一个高大身影,应当便是昨夜给她送来那封密信之人,陆景和。
其实在收到信之前,她便已经怀疑陆景和一直在背后操控如今的局势,先是镇北军“叛变”来支援并打开城门,然后在她阻止百姓出城时他们前后矛盾的态度,再到蛊虫一事,陆景和逃走前故意刺激百姓……诸多迹象都指向一个事实,陆景和在帮他们造势。
他越无情可恨,周钰和她便越得人心。
若非如此,仅凭五千镇北军,根本撑不到现在。
而那封密信上,先是告知她天灯一事已经泄露,随即建议她改为用毒,提供了毒物所在,并交代了详细的战略。
信的最后,是交易的条件,若她能活下来,务必将那两只蜘蛛放生到合适它们生活的地方。
祝绒按着肩上因为撕扯而裂开流血的伤口,望着那两个身影在敌军中厮杀,心里五味杂陈。
这便是,徐薇为她和陆景和安排的结局吗?
还是说,这是陆景和的选择?
既然如此,当初又何必造下那般罪孽?
那两道身影渐渐没入人群之中,他们始终没有分开过。
陆景和不断深入北戎军的队列中,朝中央的宇文泰逼近,而徐薇双手各持一柄短剑,时刻守着他背后的安危,时不时释放毒药毒烟,召来蛇虫鼠蚁相助。
饶是满身伤痕,她也不曾让陆景和的背后受到半点威胁,甚至杀出了一片空地。
没有镇北军能走到中部,两人孤军奋战,步步深入,陆景和的面具早已掉落,盔甲被划破,长剑已不知断了多少把,他不停地杀,不停地前行,脚步越来越沈重,最终在被血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了宇文泰的身影。
他拿出一直没有使用的弓弩,一手擡剑挡住朝他劈来的三四把长枪,一手连续射出两支弩箭。
战马被一击毙命,将背上的宇文泰甩落在地,陆景和再顾不上防御四周涌来的攻击,眼中只看得见宇文泰,拼命朝他射箭。
他看不清自己的箭到底有没有射中,宇文泰的身影也瞬间被面前的北戎军紧紧挡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