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河通往宫外,是难得不被囚在宫中之物,潺潺流水中小鱼嬉戏,看了令人心生安宁。
偶尔有一些偷懒的宫女会来此处歇息,可一看到周钰在此,又悉数小跑逃开。
张然见状,感慨连连:“王爷从前每每入宫,都有许多人偷看,如今是个人见着您都要逃跑,您这心呀,定是拔凉拔凉的。”
周钰望着河中一尾黑鱼在追逐着一尾黄鱼,轻笑了一声:“如此甚好,不然回去不好跟夫人交代。”
张然看着周钰这副平静的模样,嘴角的笑意愈深。
“我看您就是在嘴硬。”他脱下外袍,披在周钰的身上,“喏,给您捂暖一点。”
天色渐暗,周钰近日来失血较多,身子的确有些发冷,便也没跟张然客气,直接裹紧了外袍:“阿然如此贴心,难怪能讨得秦姑娘的喜欢。”
张然忽地哽住,有些别扭地坐下来,梗着脖子道:“那,那是,我这么好,谁会不喜欢我?”
“既然如此,你便随她一同去聚宝巷吧。”周钰转头看向他,声音柔和,“成家立业,赚许多银子,日日买桂花酿给他们喝。”
张然折了地上一根枯草,胡乱拨了拨水面:“不要,我要跟着王爷,桂花酒也要喝王爷亲手酿的。”
“那我便亲手给你们酿。”
张然一怔,怀疑自己听错了。
周钰叹了一口气:“陛下和大梁容不下我,那我只能去聚宝巷待着了。”
张然双眼发亮,开心不已:“好啊!那王爷和祝姑娘可以住在我们隔壁!祝姑娘与秦臻一同开花灯作坊,王爷便与我一同领悬赏令挣钱!晚上咱们一起吃饭,日子若是无聊了,可以一同去周边国家游玩!”
周钰微笑着听张然畅想未来,心中也生出许多期待。
若一切都解决了,他定要日日与绒绒黏在一起,抱着她入睡,抱着她醒来,再也不要分开。
周钰想了想,又有些怅然:“只是绒绒未必愿意同我一起离开齐州,毕竟她的家和作坊都在那里。”
张然咧嘴一笑:“那就要看王爷如何表现了,您把祝姑娘哄开心了,也许她就愿意了。”
周钰无奈地往河里抛了颗小石子:“我若是会哄,她便不会整日骂我狗男人了。”
“我会!我教您!”有了展现本领的机会,张然更加激动了,“您首先要投其所好!祝姑娘都喜欢些什么?”
“她呀?”周钰思索片刻,嘴角微扬,“她喜欢看话本。”
“聚宝巷的话本一定比大梁的精彩多了!可谓是集齐各个国家的精华!”张然啪一声拍了一下自己的假腿,“您便用这个去说服祝姑娘,口头说不动,您就在聚宝巷买两本给她瞧瞧,一定管用!”
“光是看,还哄不了她开心。”周钰低笑道。
“啊?不然要如何?”张然不明白,“要您念给她听?”
周钰并未解释,笑道:“待你再长大些便懂了。”
“什么嘛……祝姑娘可比我小好几岁呢……”张然不满地嘟囔道,“王爷可真偏心,明明我才是陪着您时间最长的,我小时候睡不着,也不见王爷给我念话本,祝姑娘真是幸福……”
周钰实在忍不住,笑得更开怀了些,扯到了身上的伤口,有些吃痛地躬下身子。
张然马上变了神色,蹲到他身边急声问道:“王爷!您怎么样!”
“无碍。”周钰缓了缓,擡起头,望着张然满是担忧的双眼,笑着揉揉他的头,“阿然,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张然倏地脸一烫,挠了挠脖子,故作轻松道:“那不然呢?九个哥哥在天上看着呢,我若不好好表现,他们夜里来揍我一顿怎么办?”
周钰也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应当没事,你小时候挨揍多了,皮厚得——”
忽然,两人身后的草丛传来一阵窸窣声,周钰立即止住话音,张然亦抽出了剑防御。
只见那草丛被人从中间拨开,刘公公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王爷,您让奴才好找呀。”
周钰起身问道:“刘公公,可是陛下传召?”
刘公公答道:“是,陛下正在永秀宫与小皇子玩乐,一时间抽不出身,便只能让您也去一趟永秀宫了。您可识路?”
周钰颔首,刘公公便让他立即动身:“老奴还有别的事要办,便不给王爷带路了,还请王爷尽快过去,陛下在等您。”
话说完后,刘公公带着t身边两名太监离开,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