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钰捡起一旁的剑，横在脖子上，厉声道：“立即让太医来救人！否则我就是死，也不会被你们抓回去！”

韦朝岸大笑：“你听听你的威胁，有意义吗？”

“如今大梁百官与百姓皆知我周钰乃名副其实的护国大将军！那个人没有名堂杀了我，便搞如此一出闹剧，意欲在大众面前毁我名声，要我当众掉脑袋！若我悄无声息地死了，你看他要如何向天下交代！要如何让他们信服他不是一个暴君！看看还有没有将士愿意为他而战！！”

周钰脖颈青筋暴起，脖子上已被剑割出了一道血痕，“你敢说他不是让你活捉我吗！！我数三个数，立即让太医过来救人！！三！二……”

韦朝岸看周钰疯了一般地拿性命威胁，不敢让他真的死了，揪起身边一个神策军吼道：“给他找太医过来！”

那名神策军领命，飞快地跑开，周钰颤抖着放下剑，双手紧紧抱着张然，不断喃喃，泪流不止。

“阿然，你撑住……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

说好要一起去聚宝巷的……

说好了要给他酿桂花酒的……

不能食言啊……

很快，神策军便拎着一个太医跑了过来，周钰再度举剑，以命胁迫他马上过来救治张然，太医哆哆嗦嗦靠近，先给张然嘴里塞了粒药丸，随即折断他背上的箭，准备好纱布，要将插在体内那部分拔出来止血。

周钰望着张然逐渐失了血色的脸，心也变得支离破碎，恨极了自己为何一开始要选择逃跑。

如果不逃，乖乖接受这一切，所有人都不会有事……

如果他当初就死在凌河畔，死在陆景和手里，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了……

他该死的，他不该贪图活着，只要他还活着，就会不断害死身边的人……

“阿然……你要活下去……”周钰跪在地上，弓着背，攥着张然的手，垂头一声声哀求着。

箭矢被拔出体内，温热的血液随之喷涌而出，太医连忙拿起纱布，要给张然捂住伤口止血，突然，一只手朝张然伸来，拽住他的衣领，猛然将他往外一拽！

周钰急急抱住张然的腿，却被一名神策军踹了一脚，手劲松动的瞬间，张然便被彻底抢走。

周钰趴在地上，眼睁睁看着韦朝岸拖着张然往河边走去，嘴里念叨着“没人能威胁我”，手使劲一甩，要将张然扔进河里！

刹那间，周钰浑身爆发出极强的力量，他撞开牵制住他的人，拼命朝张然冲去，在他即将被河水冲走之前，朝前一扑，双手探进水里，死死抓住他的手，要将他t捞出来。

可韦朝岸却直接踩在了周钰的手臂上，用剑一点点扎入他的皮肉之中，笑得猖狂：“北平王，你也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啊！方才不还很厉害吗？敢威胁我？”

周钰死咬着唇，强忍剧痛，攥着张然怎么也不松手，甚至在韦朝岸在他手臂上越捅越深时，用尽全力把张然拽回来了许多。

韦朝岸被无视，感到愈发不悦，直接一剑捅穿了周钰的手臂，再朝张然踢了两脚。

周钰的手上沾满了湿滑的鲜血，河水终是冲刷掉了他最后的力气，在韦朝岸踢第三脚的时候，张然整个人没入了河中，顷刻间被吞噬无踪。

“阿然……”周钰静静地趴在地上，盯着张然消失的方向，双眸已失去颜色，变得涣散空洞，眼泪也流不出来了。

他的最后一个弟弟，也走了……

他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都害死了……

韦朝岸见周钰再无动静，冷哼一声，转身让人将他抓回去。

方才几名去追查弓箭手的神策军折返，低声对韦朝岸汇报：“抓到了，都是……永秀宫里的人……”

“什么！”韦朝岸甚是意外，“她疯了吗！陛下说了要活的！”

“娘娘说……要见过的人……都去死……”那神策军支支吾吾道。

韦朝岸拂袖骂道：“荒唐！不过是叫人看了几眼！难道她也要我去死——”

话音未落，被两人架起来的周钰猛地挣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韦朝岸背后，血肉模糊的手臂圈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按在他的头上。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前，周钰将韦朝岸的头往一侧狠掰，神色阴沈凌厉，犹如阴间爬出来的恶鬼。

咔的一声，他便如此生生扭断了韦朝岸的脖子。

韦朝岸倒下的时候，仍不敢置信地睁着眼，他身边的神策军震惊不已，几人合力将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