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挑眉:“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口如何了。”
“是吗?”周钰拎起她另一只乱摸的爪子,笑道,“我那里可没有伤口。”
祝绒“哼”了一声,收回一双没有得逞的爪子,卷着被褥背过身去:“我都忍了好久好久了,没把你直接吃掉就算不错了!”
周钰看她连后脑勺都气鼓鼓的模样,忍不住从她身后抱过去,蹭了蹭老虎炸毛的脑袋:“夫人别生气,我待会得与阿然去趟京城做些事情,晚些再陪你玩,好吗?”
祝绒转过身,窝进他的怀里,眨着眼问:“不是什么动刀动剑的事吧?”
周钰抚了抚她的头发,答道:“我们要去见故人,你想一起吗?”
祝绒顿时便明白过来,伸手抱紧了他:“嗯,我陪你。”
相拥过后,他们挑了一套素净的衣裳,坐马车去了秦阳坊,张然捧着装有陈忠骨灰的瓷坛,在秦臻的陪同下一起上了马车。
在去京城的路上,他们两两相依,偶尔闲聊两句,并未说太多,只是望着窗外的风景,一路前行。
他们在午后到达了周府,被无罪释放的侍卫家仆一同将周府打扫整理了一遍,整座宅子与从前别无二致,只是少了许多人气。
周钰和张然与那十几人说了好一会的话,给了他们遣散费,让他们另寻营生,一众人哭哭啼啼,倒让周府又热闹了起来。
祝绒与秦臻看着,不禁暗中偷笑,看来周家出来的人,都会有一样的特质。
从周府离开时,周钰和张然手中多了八套衣裳。
他们去了周父周母合葬之地,在旁边挖了坑,将陈忠的骨灰,以及另外八名近卫的衣裳一同埋了进去。
“来得仓促,没能给你们酿上几坛桂花酒。”周钰坐在坟堆前,点燃一沓纸钱,微笑道,“你们莫怪,日后一定不会少。”
一个两个都馋他的桂花酒,其实周钰觉得自己酿得不如外面酒铺卖的。
也不知是他们给他面子,还是真的不懂品酒。
张然的眼睛一直都是红的,他抿着唇,朝坟堆磕了三个头,哽咽道:“哥哥们放心,我一定会辅佐王爷,保护好他,照顾好他!”
祝绒坐在后方不远处的树下,听见张然所说,侧t头看了眼一旁的秦臻,秦臻接收到她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你看我有何用?这小子倔得跟头牛似的,反正我是说不动他。”
秦臻仍想去聚宝巷开花灯作坊,并且要带上张然一起,但张然总是支支吾吾避开这个话题,秦臻问他想不想,他就说想,但一问他去不去,他又垂头不说话,秦臻只好让他自己去跟周钰谈这件事,怎知昨夜他们俩聊了一宿,张然都没有提及此事,秦臻再问,他还是垂头不说话。
“你说你家周钰还需要人辅佐吗?”秦臻双手环抱于胸前,问,“他都成你上门夫君了,张然还能辅佐什么?”
祝绒摸了摸包裹里的东西,轻声道:“那便要看他是不是只想做我的上门夫君了。”
她起身朝周钰走去,把包裹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他手中,示意他看。
那分明是一道圣旨。
周钰一怔,犹豫片刻,打开看了一眼,张然和秦臻也好奇地凑上去看。
那是一道让周钰继续当北平王,统率镇北军的圣旨,只是并未落印。
意为询问,并非强迫。
大梁将才难得,周钰更是璞玉,又深得军心,姜家几番考量,终还是暗中给祝绒送来了这道圣旨。
但萧文善坚持不落印,给了他们选择的馀地。
“周钰,你只需随心——”
祝绒的话还没说完,周钰便把圣旨放入了纸钱烧起的火堆中。
他的眼中没有半分犹豫,尽是释然。
他想即便爹娘在看着,也会认可他的选择。
他对大梁,对大梁百姓,皆已问心无愧,但他亏欠了那些在意他的人太多了。
从今往后,他不想再为国而活,他只想为这些在意他的人而活。
祝绒默默握住了周钰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嘴角扬起了淡淡的笑意。
如此甚好,今后周钰和他的命便只是她一个人的了。
“王爷……”张然一时有些茫然,若周钰不再率兵行军,那他……还能为他做什么?
“阿然,我已不是王爷,也不是将军。”周钰朝张然笑了笑,“我今后,便只是你的哥哥。”
张然扁了扁嘴,又想要哭,周钰擡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