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费力地把章先生扶到椅子上坐下，他满脸无奈地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很遗憾。”医生边说边沉重地摇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惋惜。

章先生试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这一切实在是太突然了，母亲的离世显得如此蹊跷，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真相。

他大口大口地深呼吸，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这样能将内心的痛苦和愤怒暂时压制下去。

片刻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问道：“昨晚抢救是几点？”

医生一看章先生如此冷静地质问，心里着实有些意外。在他以往的经验中，家属听到亲人离世的消息往往是悲痛欲绝、哭天抢地，章先生这种克制而理智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

医生不禁在心里暗自嘀咕：“这不应该是母亲离世家属该有的表现啊。”但他还是很快回答道：“凌晨四点。”

章先生紧接着问道：“为什么没通知我？”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医生，眼神中充满了质问。

医生显得有些慌乱，赶忙解释道：“昨晚太忙，我们人手不够，救人要紧。”

章先生再次问道：“我请求封存关于我母亲在医院的一切，包括但不限于病历、检查单子、每天药水单子和家属的所有签字。

现在我能去看看我母亲吗？”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医生一听章先生这话，眉头紧锁，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说道：“好，医院尊重你的意见和诉求。不过现在我们之间有明显的分歧，我们暂时不能让你见你母亲的遗体。”

章先生听完医生的话后，双眼瞬间充血，眼球上布满了血丝，他紧紧握着自己的拳头，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他咬着牙问道：“你确定？现在我想知道你现在是代表医院的态度还是代表你自己？”

他的声音低沉而压抑，仿佛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

医生被章先生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回答。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只是呆呆地看着章先生，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不知所措。

章先生冷冷地看了医生一眼，那眼神仿佛能将人刺穿。随后，他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大步离去，只留下医生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沉思和不安之中。

主治医生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眉头紧锁，目光凝视着桌面，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章先生之前的种种反应。他越想越觉得心里不安稳，这种感觉如同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了心头。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主治医生终于下定决心站起身来，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朝着主任办公室走去。当他轻轻推开主任办公室的门时，看到主任正悠闲地靠在椅子上翻阅着文件。

主治医生走到主任面前，深吸一口气，然后开始将整个事情的前因后果、包括每一个细节都详详细细地向主任做了汇报。主任一边听着，一边不时地点点头，但脸上始终挂着一抹不以为然的笑容。

待主治医生讲述完毕，主任放下手中的文件，抬起头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开口说道：“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属罢了，能怎么样呢？还能翻得起多大的浪啊！咱们不过就是没有及时通知到家属而已，这又算得了什么大过错嘛。”说完，主任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主治医生不必过于紧张。

而就在这时，章先生刚刚走到医院的一楼大厅，突然间，他口袋里的手机铃声像警报一样急促地响了起来。章先生急忙掏出手机，按下接听键，电话那头立刻传来了医院工作人员冷冰冰的催促缴费的声音。

章先生静静地听着电话里毫无感情色彩的话语，脸上慢慢地浮现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并没有与对方过多地争辩什么，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按照要求去做。随后，他便转身朝着交费处缓缓走去。

来到交费处，章先生从钱包里拿出一叠厚厚的钞票，数了整整八万元递了过去。收费人员面无表情地接过钱，迅速打印出一张收据递给了章先生。

章先生接过那张薄薄的单据，小心翼翼地将它折好放进兜里。然而此时，这张看似轻飘飘的纸张在他手中却仿佛有着千斤之重，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开了医院，回到家里。空荡荡的房间里，没有了母亲的身影，章先生感到无比的孤独和悲伤。他需要自己冷静下来，把事情好好理一理。

现在可以肯定医院是有问题的，可是现在的他大脑一片混乱。

他茫然地坐在黑暗的房间里，如同置身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