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含笑看着她,跟她对视上后,喻澄一掀下摆——一掀——再掀——
她皱眉,语气很凶:“我的衣服呢?”
季昭:“……”
她还以为喻澄的酒醒了。
她擡步往楼上走去,问:“什么衣服?”
喻澄握紧了拳:“我现在穿的是什么?为何腿露在外面,布料为何缺少?陛下赏我的金丝软甲何在?我的朝服又何在?”
“我怎么知道?”季昭白了她一眼。
喻澄的脸上却满是屈辱:“你看到了我的腿。“
季昭说:“对啊。”
她微微眯起眼睛,满肚子坏水开始翻滚:“不止腿哦,腰我也看过,胸我也摸过,后背我还贴过,怎么样大将军?”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喻澄面前,脸贴近喻澄:“你奈我何呀?”
喻澄的脸上屈辱更甚:“你丶你可有婚配?”
季昭疑惑地嗯了一声:“婚配?我有没有婚配你不知道吗?不是你觐见说皇帝年少,民间都是先立业后成家,中宫之事不许操之过急的吗?”
喻澄缓慢的眨了两下眼:“这是我对陛下说的。”
季昭眉梢微挑。
原来喻澄把她当做陌生人了。
刚想到这里,手腕忽然被人抓住,喻澄扯着她往前一拉,整个人逼近她,看到她的眼底:“这话我只对陛下说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季昭:“……”
见过喝醉的,没见过像喻澄这样喝醉耍无赖的。
她不答,喻澄盯着她看了会儿,忽然放开她,竟是蹬蹬蹬地往楼下走去,季昭哎了一声:“喻澄你去哪?!外面下着雨呢!”
季昭跑回屋里拿了把伞,追到楼下的时候,喻澄正负手站在单元楼的屋檐下看雨。
雨水嘀嗒嘀嗒,从屋檐落下来。
衬得喻大将军的背影格外的落寞。
季昭松了口气,还好没跑远,不然以喻澄的轻功,她还真不一定能追上,她站到喻澄身边,顺着喻澄的目光看了会儿,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喻澄轻轻地嘘了一声:“我在想。”
“想什么?”
“想陛下。”
“陛下一人在皇宫,该是多么的寂寞。”
“我……她什么时候一个人在皇宫过?她到哪里不都是乌泱泱一堆人围着,赶都赶不走,睡觉都有人守着,哪里寂寞了?”
“真的不寂寞吗?”
季昭被喻澄这突如起来的灵魂质问弄楞了一秒,直面自己的内心,不得不承认:“好吧是有那么一点,毕竟宫里很无聊。”
御花园再美每天看也看烦了,琴声再悠扬每天听也听厌了,偶尔看看戏解乏,散场只觉得更无聊。
于是她就看奏折。
看得月满西楼,从里面寻出喻澄的,寻到了就细细看,看喻澄讲当地风情,寻不到就发脾气,说喻大将军真是不得了了,这么久也不上个奏折,回来看朕怎么收拾她!
喻澄笑:“陛下从不会罚我。”
季昭骄傲:“那当然了,朕可是个明君。”
“可是我却让陛下失望了。”喻澄垂下眼帘,语气落寞:“我辜负了陛下的期望,陛下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我,她该多伤心。”
有什么东西在季昭的脑子里炸开,像蚂蚁搬吞噬着什么,她的身体打晃了一下,再回过神的时候喻澄已经不见了,她怔忡了下,定睛一看——
喻澄不知道何时已经到了百米之外,进了小区的休闲区域,由于太久无人修缮,里面长满了杂草,废弃的滑滑梯五颜六色的在雨幕中十分醒目。
季昭撑着伞过去的时候,喻澄正立在滑滑梯最上面的尖尖上。
季昭:“……”
她仰着头:“你给我下来。”
喻澄巍然不动。
季昭怒道:“说不听了是吧?”
喻澄这才缓缓垂下眼:“姑娘,你很凶。”
季昭微笑:“我有吗?比陛下还凶吗?”
喻澄不同意地看了她一眼:“陛下才不凶,陛下很温柔。陛下会在我出征的时候送我,有次我们吵架了,我以为陛下不会来了,但她还是御马而来,冒着雨,红色的大氅在雨中飞舞,我记了许久。”
季昭沈默了会儿,还是道:“……那是因为太师说如果我不送你会让众臣寒心,而且我一个月不许吃火锅。”
喻澄却像没听见般:“陛下想看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