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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
狂欢后的寂静被大草原悠长的风吹散,呜呜呜地哭嚎着,让人难免胆战心惊。
有的练习生胆子小,用石头压紧了支撑点,倒头蒙上被子戴上耳塞也就睡着了。也有认床的,翻来覆去睡不着,跟室友秉烛夜话,打发时间。更有些刻苦的,趁着有手机有网,打开视频软件学舞蹈,被隔壁包的队友当场抓获。
“谁啊这是?谁在我隔壁内卷?我都看到你曼妙的倒影了,跟投影仪似的!”
条件有限,洗澡只好在节目组租来的房车上从简。季昭把长发盘起,从包里拿出季琳给她送的专业书,就着台灯翻看起来。
喻澄回来的时候,她已经坐起来做起笔记了。
听到声音,她头也没擡:“回来了?”
副导演说找喻澄有事,把人叫到导演组,算算时间,也有半个小时了。她没听到喻澄的回应,疑惑地嗯了一声擡起头:“怎么不说话?”
喻澄轻声说:“我以为你睡了。”
“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季昭问:“副导演找你什么事?说了那么久。”
喻澄脱掉鞋:“说喻望孟想跟我一起拍gg。”
季昭:“他怎么不找你?”
喻澄:“我没回他。”
季昭若有所思地哦了一声。
喻澄说:“我拒绝了。”
季昭沈吟:“拒绝了好,喻望孟早晚都要倒台,离他越远越好。”她说着,擡起头深深地看了喻澄一眼,看得喻澄心头一跳,她才叹了口气:“也不知道之前的喻澄回来后还能不能像你一样当断则断。”
之前的喻澄……
喻澄的眸子暗了暗:“你喜欢那样的性格吗?”
季昭:“嗯?”
“没什么。”喻澄躲开了她的目光。
季昭把书缓缓地放到一边:“你今天真的很奇怪。”她的声音放软:“是不是我喝醉酒做了什么伤害你的事,你告诉我。”
喻澄调整了下心态,笑道:“陛下怎么会伤害我?”
“怎么不会?”季昭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和处事习惯,也许我觉得没什么的事你就很在意呢?”
她啊了一声:“是不是我把打碎你的宝剑的事说出来了?”
喻澄怔了下,旋即擡高声音:“我的剑果然被掉过包!还是陛下你干的!”
“干嘛呀!”季昭一脸反正时过境迁你能把我怎么样的摆烂模样:“我也是不小心,再说了,我把你叫进宫里不许出去,不就是为了给你一把新的吗?比你之前的还好呢!”
喻澄一时语塞:“我……”
季昭凑过来:“你怎么样?”
喻澄:“谢主隆恩。”
季昭失笑,扯着喻澄的袖子晃了晃:“你不喜欢喻望孟,我可以让他再也不敢来找你,你可千万不能不理我,喻澄。”
“不理陛下如何?”喻澄问:“要诛我九族吗?”
“我哪敢啊?”季昭状似无奈地叹了口气,往床上一倒,呈大字状,一脸生无可恋地看着屋顶:“我就饿死自己吧!”
喻澄登时慌乱起来:“万万不可!”
季昭偷眼看她:“怎么不可?”
喻澄:“陛下不该苛待自己来惩罚我。”
季昭不说话。
喻澄认真道“……我会心疼。”
季昭这才得逞地笑了,坐起来重新抱住喻澄的胳膊:“就知道朕的喻大将军最好了。”
早知道早撒娇了,还用得着宋江江出手吗?
隔壁蒙古包里,已经入睡的宋江江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没有发现同屋的沈一灿蹑手蹑脚地出了门,陈杏子裹了件羽绒服在外面等她,见她出来,哼了一声:“磨蹭什么呢!”
沈一灿不看她:“哄宋江江睡觉。”
陈杏子的眼睛微微瞪大。
沈一灿却忽然笑了:“逗你的。”
陈杏子裹紧羽绒服,气呼呼地往前走:“真受不了你,该吃饭的时候不吃,不该吃饭的时候非要吃面,上哪给你整面去!”
月亮西沈,星星隐没于乌蓝的天空,夜晚变得沈寂。
季昭还在看书,她的时间太紧,要做的事又太多,只能用尽一切碎片时间让自己吸收知识,翻了一页又一页,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她的身边,喻澄已经睡着了。
做了个梦。
梦到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