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备礼 男主换衣,嘿嘿嘿。
木窗之外, 青鸟低啼,柳枝微微被风晃了起来。
迟深眉头微蹙,双目倏然睁开。
眼前早已不是晃荡的山野,而是一间简陋的小舍。
迟深头痛欲裂, 双手本能地附上太阳穴, 却发现自己手上被缠上了好十几道白布。
他有些怔, 稍稍收回神, 才发觉自己的衣裳早已换成一身白色,遗失的记忆也一点一点浮于脑海。
他昨日, 是一直跟在祁樱身后的,只不过中途被父亲下了道命令, 耽误了些时辰。
感应到她的召唤之后,他几乎没有半刻的犹豫就化开暗门瞬移过去。
皑皑白雪之中, 祁樱被一名白衣男子玄在半空, 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犹若掉入陷阱毫无缚鸡之力的燕雀。
他没有半丝犹豫和考虑,只在瞬息之间, 长剑就从那该死的恶人身上驱过。
祁樱的身子很轻,比起前一月, 好像又轻了几分。
迟深抱着她,心里只有悔恨和害怕。
悔恨自己并未察觉危机, 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她。
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 他私心欲求, 只盼能够守她一生平安顺遂,无病无灾。
千缠丝锋利精密,却熬不过一个赤忱凌烈之心。
还有, 还有……
迟深凝起眉,眸光如映水上滟起的波澜,清绝恹恹,却失了几分晦涩。
左手腕上的红印早已变成拂过水的淡粉,迟深将手放下去,脑海却顿然飘起雪雾。
方才的记忆戛然而止。
他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迟深心口抽痛,吸入的胸腔的气体变得格外寒冷,他来不及管,忙不叠地取出晏诩镜欲想窥察祁樱的状况,却发现自己连灵力都用不了。
为什么?
他倏然用刀往自己手心划开一道口子,血滴顺着他的手腕掉入镜内,斑白的玄镜很快便泛起几道血雾,少女之影很快便映射在镜框之中。
她没事。
迟深松了口气,可惜他的手都还未来得及碰到那圆润光滑的镜面,手腕却被人抓住,周遭的一切霎时变成暗潮翻涌的虚魇之中。
血雾黑迹,长风呼啸,一人唤道:
“长玉,你不听话。”
迟深叩下头,跪道:“父尊。”
迟珩篾笑一声,指尖稍稍收紧,手心里的黑焰倏然朝面前跪下的迟深打去。
迟深闷哼一声,胸腔传来一阵疼痛,他紧抿起唇,唇角之处,仍是有几丝血色溢出来。
迟珩化出一尊诛仙座,一手托着下颚,一手把玩着一只殷红玉珠,漫不经心道:“我昨日叫你在黑山洞设下阵法,你怎还中途失踪?”
“竟还用了暗术,长玉,你也不怕被人发现。”
迟深抿唇,答道:“去救人。”
迟珩手心里的玉珠掉落,坠于地面之时,发出清脆欲滴的声响。
他轻轻笑一声,唇角的弧度往上扬了扬,魅惑的眼眸犹若桃花被风吹乱一般。
“救人?”
“救你心里最喜爱的那位小姑娘?”
“是。”迟深颔首,唇角的血顺着涌流出来,衬得他的面庞更为病态寒人。
迟珩闻声,慢悠悠拖起身子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把他扶了起来,懊悔道:“竟是为如此要紧之事,是本尊错怪了你。 ”
他的手抚上迟深的胸脯,施出一道暗红灵力为他疗愈,歉意道:“长玉,疼否,为父方才绝非有意。”
迟深摇摇头,后退一步道:“父尊,我无事。”
迟珩的那双手凌于半空,又略微尴尬地缓缓收回去,勾唇笑道:“也是,长玉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会喊疼了。”
“若是你母尊在,定要数落本尊一顿。”
迟深没有说话。
迟珩又慢悠悠地坐了回去,稍有严厉道:“长玉,本尊向来对你没什么要求,昨日之事,本尊眼下也过往不咎。只是,下次,还是希望你再仔细些,毋落下什么把柄出来。”
迟深叩首,玉白的面庞在阴影之下暗了好几层,回答道:“是。”
嘶哑的声音悄悄落下,血色黑气的虚魇骤然消失,迟深回过首,身后倏然传来一道惊呼:
“迟深!你怎么就起来啦!胸口还疼不疼!”
完颜欢上来就想摸一把迟深的胸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