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蜒虚在暗中发力,运灵将他拖至宝座之上。
迟深并没有很快坐下去。
蜒虚像是感受到什么,扭头过去,两颗铜铃一般的眼睛盯着他道:“少主,蜒的宝座许久未有人坐过,蜒也没来得及去打理……”
自数年以前,为保仙魔两界安定,它便被仙族的人封印于此,经年数月没再见过光亮,本是奢华尊贵的镶金宝座也落上一层肉眼可见的尘埃。
迟深施咒一挥,眼眸之中闪烁出几抹金灿的光亮,缓缓应了个“嗯。”
他其实有些困。
身子倚上去后,他难得的垂下眼,丹田仍是虚得厉害。
眼前的蜒虚似乎还在说些什么,迟深置若罔闻,欲想从怀里取出晏诩镜同迟珩诰命,左手臂却疼痛一阵,身下的蜒虚也蓦地顿住脚步,道:
“少主,有人在追着我们。”
蜒虚难得地甩了甩尾巴,暗道那女子竟还如此穷追不舍。
迟深微微凝眉,第一反应是那剜血堕邪的疯怩女子,吐出一字:“杀。”
杀!就该杀,早就想大开杀戒一回了!!!
“嗷!”蜒虚面露喜色,情不自禁地嗷了一声,金瞳逐光闪亮,后尾一晃一晃,就像是放了个棕黄片叶的风筝飘荡在半空之中。
周遭的气息徒然变得炙热。
祁樱拧紧双目,竟没想到这破黑山竟然如此之大。她垂下眸,手心之中的红点愈发接近,凝聚于丹田之力愈发强盛。
为了不让蜒虚发现自己的踪迹,她还特意又将自己的灵力和气息隐匿一层。她那时急于去追破阵的宁玥,可是宁玥见她一来,竟更为疯魔地纵身坠崖,彼时山洞猛地塌陷,阵气肆虐,地动山摇之间的人声鼎沸,祁樱再一睁眼,竟只见到迟深孤身一人执剑而上。
周遭邪气横生,宁玥真的不见了。
想到这,祁樱抿紧唇,怒骂自己心软犯下大错。
寒风忽过,无意间撩起少女青丝乌发,蓦地,这风突乍出血光邪气,祁樱不再犹豫,一剑斩下面前肆意横生的撩拨邪气。
邪物,竟敢动她一丝发梢?
“砰——咚!”
头顶倏然掉下一块巨石,祁樱恨恨咬牙,猛地躲开这一玄机,矫健地侧过身躲于一块坚石里侧,握紧手中的剑。
呵,果然是上古异兽,这么轻易就发现了她的气息。
其实她一点也不相信迟深会死于蜒虚手中,毕竟他的幻虚铃还在,只是,他眼下被阵法反噬,又凭以一己之驱与那楮獒相斗,虽说有她在暗中帮忙,但损耗的内力与灵力绝非是常人能及。
就连方才,她在暗中协助,迟深都没有察觉出来,祁樱咬唇,暗道他伤得真是太重。
蜒虚咯咯一笑,腮帮子咕噜咕噜地发出声,用以只有坐于宝座之上迟深才能听见的异术道:“少主,她躲起来了。”
“抓出来。”迟深撩了撩眼皮,丹田之气慢慢平稳,他却嫌用灵力太慢,用以手中未干之血沾上晏诩镜。
蜒虚又猛嗷一声,庞大身躯往下空一跃,直直就要腾跃到祁樱眼前。
“嗷!!!”
威猛狂妄之声犹若电闪雷鸣一般撕裂凄冷惨绝之穴,昏天黑地之间浑然出现一道金丝银闪般的光亮掠过,沈重压迫之气几乎要吞噬掉洞中唯一能够喘息的生灵。
“砰——滋!!”
蓦地,半空中炸开斥煞之暗焰之光。
强盛丶庞大,几乎在瞬然之间就将蜒虚击退于十里开外的赤壁之中。浓浓黑烟携着赤焰磷火,浊浊戾焰将周旋包围,黑团戾气未散,蓦地却被一柄长剑斩灭。
暗光黑气之间,祁樱目光泠冽,玉白面庞却像是一抹月影一般倨傲,一字一句,咬牙切齿道:
“邪物,将我师兄还给我!”
只身一人,只有她一人。
蜒虚恍惚一瞬,胸腔之火顿然被点燃,它猛地一嗷,圣火之气猛地朝面前喷去,背上的迟深却忽然扯住它的臾发,掷声道:
“住手!”
??!
蜒虚蓦地住嘴。
迟深只觉眼眶一热,指尖控制不住地颤动,全部的思绪都在这一刻被打乱了。
怎么会是!竟会是祁樱!
是祁樱啊。
距离太远,迟深缓缓拾起掉落于身侧的晏诩镜,再一次确认她的面容。
真的是祁樱。
迟深浅浅勾唇,凄绝面庞染上一层淡淡的柔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