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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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雾是个自我情绪管控十分严格的人，不论前一天情绪在如何崩溃，她都会用当夜的时间来调整，以确保不会影响下一日的行程和待完成的任务。

第二日她醒来时，路城应该还在熟睡，侧着身子，一条胳膊笼过来，将她半圈在他的怀里，呼吸绵长。

她盯着路城的脸看了许久。

经过一夜，路城的头发丝儿都恨不得飞舞起来，哪里有什么造型可言，梁雾却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又慢慢落到他的额际处，动作轻柔。

这是过去半年里梁雾梦中出现过多次的场景。

一睁眼就能见到他，能够触碰到他。

她没凑过去，只是亲了亲路城环住她的胳膊。而后梁雾十分小心翼翼地擡起他的胳膊，再动作缓慢地钻出来，尽量让一切声响变小，不想吵醒他。

虽然昨晚确实喝醉了，但今早却没有什么明显的宿醉感，也许这需要归功于路城温暖宽厚的臂膀。

方词玉和符邵阳口中描述的那个‘人淡如菊’的梁雾，却是她不知要经历过多少自我折磨后才得来的。

也没法子定义这是好是坏，反正这么多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习惯了。

直到前夜——

她与路城在露天阳台拥吻，不是疯狂地，却像是带着一股不顾一切地精神奔向对方。

梁雾似乎都能够听到被放大百倍千倍的心跳声，说不清是路城的还是自己的，但她不能更清楚，这会儿的感受和体验，是深深地发自内心深处，就算说这份吻是来自于她灵魂的索取也不为过。

她第一次觉得，原来有人分享和分担，是如此令人幸福的事情。

仿佛她先前二十几年像一张缺了角的拼图，即便整图平铺起来时根本注意不到少的这一块儿，可当她真正补全这里的空缺时，她人生这张拼图才算做完整。

是一种很神奇的体验。

“可以给我一次纠正自己的机会吗？”

路城眯了眯眼，微微颔首，好奇她会说什么。

梁雾的手慢慢攀上他的脖子，右手四指屈起，用关节处贴在他脖子皮肤处，从下到上，再从上到下，轻轻摩擦着。

路城两手仍搭在她腰上，被她摸得喉结一滚一滚，却也没别的动作。

他在等她的话。

梁雾玩够了，深吸口气，露出一个浅浅的笑。

“人类的可塑性的确很强，也是地球上现有对环境适应性最强的生物。”

路城搂着她的手不由自主地紧了紧。

这分明是他当初说过的话，却被梁雾一字不差地覆述出来。

梁雾正是酒精上头的状态，不仅脸颊两侧红扑扑，眼睛也眯起来，眼周更是像刚大哭一场似的，连眼眶都是发红的。

见路城没反应，她又追着问了句：“对吗？接受我的纠正吗？”

看着这幅模样的梁雾，路城心里只觉得好笑，他在梁雾腰上拍了两下，表示同意。

他嘴角却是无意识扬起来的，原来那会儿她就与自己心意相通了。

轻手轻脚关起门来，梁雾在洗手间洗漱，又简单烤了两片吐司，带上水杯和ipad，出门去学校。

路城今天没课，所以不需要去学校。实际上在梁雾离开房间时，他已在半梦半醒间，直到他听见大门紧闭的声音，才揉了揉头发，也起床洗漱。

他上午也约了人。

至于为什么不同梁雾一起出门，是因为他约的人是符邵阳。

梁雾今天除了要上课，下午还有一场校内的学术会议要参加。由于不是大型正式的学术会议，不需要穿正装，梁雾只稍稍化了个淡妆，带好需要的东西赶往会场。

这次的会议是本科学生在暑假期间的科研成果报告，其中就有一位梁雾所在lab的本科生，名字叫做jessica。暑假期间梁雾除了帮自己导师做工作外，就是帮jessica一起做数据，所以她今天为表支持特意来了现场。

让她意外的是，温佳书也在，并且就站在jessica身边。

对方也看到了梁雾，扬起笑朝她招手。

梁雾眼角抽了抽，硬着头皮走过去。

三人互相打了招呼，jessica有肉眼可见的紧张，梁雾轻轻拍了拍她肩膀，轻声鼓励道：“上周组会时你的presentation非常优秀，就当今天也是组内演讲就好了，q&a部分上周我们也差不多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