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许绗告别后,夜色已浓得化不开。-r`u`w_e¨n^x~s!.`c_o,m·总坛内灯火如星子散落,巡逻弟子们手持的法器泛着幽光,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摇晃的影子。
“掌门!”“门主万安!”此起彼伏的问候声里,我机械地点头回应,掌心无意识摩挲着刀秋剑的剑柄,金属冰冷的触感让心绪愈发沉重。山门外的槐树林在夜风里沙沙作响,我摸出藏在树洞里的车钥匙。那是辆老旧的黑色suv,车身还留着去年与玄清观追兵缠斗时的刮痕。引擎发动的瞬间,仪表盘幽蓝的光映亮后视镜里我苍白的脸,恍若幽冥鬼火。车轮碾过碎石路的声响惊飞了林间夜枭,我猛踩油门,任由车子朝着长江方向疾驰。风从半开的车窗灌进来,带着腥甜的水汽,像极了当年妖兽涎身上腐臭的气息。仪表盘上的时钟跳动,凌晨两点十七分,和几年前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如出一辙。长江在夜色中翻涌,浪花拍打着堤岸发出沉闷的轰鸣。我熄了火,倚着车门远眺,对岸的霓虹灯光在江面上碎成斑斓的金箔。记忆如潮水漫过堤岸——戴佳举着桃木剑的英姿,张倩影施展阵法时飞扬的发丝,还有妖兽涎张开血盆大口时,那股令人作呕的腥风。′e/z`k.s\w′.+o′r_g\“玄仙不该死在我手里。”我对着江面喃喃自语,声音被浪涛声吞噬。那日的场景在脑海中重现:他眼中的失望与不甘,比任何利刃都更让我刺痛。江风卷起岸边的枯叶,啪嗒一声拍在车窗上,惊得我浑身一颤。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常浮发来的消息:“掌门,三十六派动向有异常,似在集结精锐。”我快速回复:“密切监视,切勿轻举妄动。”江水在脚下翻涌,远处传来货轮的汽笛声,悠长而苍凉。想起张倩影最后看我的眼神,那里面有恨,有怨,更多的是绝望。我曾无数次想过,若能再见她一面,该如何开口解释?远处的云层中隐隐传来雷声,闪电划破天际,照亮江面。我想起许绗的话:“你总把自己当孤胆英雄,却忘了我们这些愿意陪你疯的傻子。”可有些路,注定只能一个人走。就像此刻站在长江边,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却不知该如何面对未来。雨丝开始飘落,细密地打在车顶和车窗上。我坐回车里,发动引擎,却没有立刻离开。?s.y!w′x¢s¨.!c!o+m-后视镜里,自己的影子与夜色融为一体,恍惚间竟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张倩影的身影突然在脑海中浮现,她穿着一袭白衣,手持软鞭,眼神清冷而坚定。“倩影,对不起。”我对着空荡荡的车厢轻声说。雨水顺着挡风玻璃蜿蜒而下,模糊了前方的视线。车子缓缓启动,车轮碾过积水,溅起一片水花。身后的长江在雨中咆哮,仿佛在诉说着阴阳界那些不为人知的恩怨情仇。回总坛的路上,雨越下越大。车载广播突然响起紧急新闻:“长江流域突发异常气象,江面出现诡异漩涡,请市民切勿靠近。”我握紧方向盘,心中警铃大作——这明显是术法波动造成的异象。当车子驶入总坛山道时,前方突然亮起刺眼的车灯。 我紧急刹车,雨刷器快速摆动间,看清了对面车上的人。是张倩影。她撑着伞站在雨中,白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神冰冷如霜。“好久不见,陈掌门。”她的声音混着雨声,带着刺骨的寒意。我缓缓下车,雨水瞬间打湿了衣衫。“倩影,我......”话未说完,她手中软鞭已如灵蛇般袭来,鞭梢擦着我的脸颊飞过,在身后的树干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别叫我倩影!”她怒喝,眼中闪过一抹泪光,“我师父的仇,今日便要讨个说法!”软鞭再次挥出,这次直奔我的咽喉。我侧身躲过,心中满是苦涩与无奈。刀秋剑在腰间震动,却被我强行压制——我不能对她动手,无论如何都不能。“倩影,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大声喊道,雨水混着泪水滑过脸颊,“玄仙前辈他......”“住口!”她的声音凄厉,软鞭攻势愈发凌厉,“你承认是你杀了他!你还有什么好说的?!”雨幕中,我们的身影在车灯下交错。我一次次躲避,却始终不愿还手。张倩影的鞭法越来越乱,显然是被仇恨蒙蔽了心智。突然,她脚下一滑,整个人朝着悬崖边倒去。“小心!”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惊愕地看着我,眼中的恨意渐渐被震惊取代。我咬着牙,拼尽全力将她拉回安全地带。“为什么救我?”她喘息着问,眼神复杂地看着我。我看着她苦笑道:“若是你也死在这,我恐怕是跳进黄河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