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卧房。
侍女正替她梳头,看着铜镜中的面容,她冷淡地说:“兰馨死了,从现在开始你替她。”
察觉到梳头的手顿了一下,她偏头看向侍女。
“是……夫人。”额前起了一层薄汗。
“她是什么时候来江府的?”
“回夫人,差不多是两年前被卖到江府,她当时在一堆丫鬟中很显眼,因为就她一个人是笑着的,其馀被卖的都各有各的伤感。”
叶霁雨眼底的亮光黯淡。
“她说,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情况了。”
可惜憧憬的日子并未到来,反而一生都被潮湿阴暗的乌云压顶。
水苏也是这样。
她让侍女退下,自己吹灭烛台上的蜡烛。
躺在床上,她并未闭眼。
莫大的悲凉笼罩在她的心头,脑海里不断闪现出兰馨的身影,最终强迫自己闭上眼睛放空思绪。
背上的伤还未好,她翻身侧躺,发丝滑落至颊侧,睫毛一直在颤抖,不停颤抖,愈演愈烈。
又起身喝水。
往茶杯里倒满冰凉的茶水,她边走边感受着齿间的冰冷,似有刺痛。
走到床边的窗前,她看见那个若隐若现的人影,往后退了一步,不暴露在窗前。
外面的人却暴露到一览无馀,她看他的不安丶焦躁,看他走来走去,又猛地停住。
她随意将茶杯放在木柜上,走向床头时盯着那扇窗户,那人影消失了又没完全消失,躲在一旁只露出个袖袍。
懒得去管,她闭眼睡觉。
第二天她像往常一样起床用早膳,去书房看书,用午膳,去书房看书,用晚膳,在卧室看书。
三餐都和江玄一起用,但两人都未说话,其实不说话才是对的,吃饭时不应该说话。
她也明白他有些别扭,自己也挺别扭,不过她本身就是个别扭的人。如果他主动和她说话,那么她肯定会理他,可他这次却没有。
只是对碗中的青菜挑挑拣拣。
她没有生他的气,是气自己做不了任何事,她讨厌这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可他为什么不愿意和她说话呢?
她放下手中的书,熄灭蜡烛后侧躺在床上。
系统也没提好感降低的话。
爱情这种事,是不能被量化的。可她似乎很需要一个工具去测测她对江玄的好感,自己真的很不明白。
她总是莫名对他产生依赖,即便是情感也应能追根溯源,可她的心就是莫名其妙地悸动。
为什么?
困意席卷而来,大脑渐渐沈睡直至无法思考,她努力提起精神去想,去推导缘由,推开一扇扇未知的门。
可一扇门推开后看到的却是另一扇门。
疲惫不堪时,她被木窗的开合声惊醒,睁眼直勾勾盯着床帐,眼睛被上面的覆杂纹路看花。
窸窸窣窣声传入她的耳畔。
能嗅到那清冽的竹香,她知道是江玄。
正背对着他酝酿情绪,思考如何回答他提出的一系列问题。
为什么不和他说话?
为什么不吃他亲手剥的虾?
为什么要无视他放在书桌上的糕点
为什么要锁门不让他进来
她听见玉佩碎裂。
猛地起身去看他,比询问溢出口中的是惊呼,她努力捂t嘴让音量降低几分。
“你……”
如水的月光洒在他的肩头,肩上仅存的薄纱也岌岌可危。脸上的泪痕未干,听见她的声音,充盈眼眶的泪水又滑落下去,眼角一片潮湿殷红。
他的声音沙哑:“姐姐……”
肩上的薄纱随他的颤抖掉在地上。
“啊……”
她只在做手术时见过这种场面,两者也无法相提并论。做手术是工作,她将人体看得很神圣也很工具化,处理起来极其冷静。
可现在这种情况又算是什么
即便她愿意将其当作一场体检,可他的态度让她无法忽视事实。
没有患者会对自己的医生这样。
她不知自己该往哪看,索性合上眼眸蹲下身,试图捡起地板上的衣物。
双膝慢慢垂下来跪坐在地,呼吸也渐渐变得近在咫尺,她听见头顶的抽噎声。
本就昏黑的视线又暗上几分,她胡乱摸索的手被牢牢抓住,冰凉的指尖逐渐攀上她的手腕,又到僵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