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腰间口袋。
银白小刀划过肌肤,掉在地上。
“姐姐……”
江玄瞪大双眼,去看她手腕上的那道极长的血痕。
“姐姐!”
叶霁雨用指甲抠出肌肤下的那根血管,用力一扯,便如同虾线般被挑出,从手腕到手肘。撕心裂肺的痛也无法阻挡她。
她将那根长长的血管甩在地上,碎成一地渣滓。
她面无表情:“还给你。”
既然爱让人蒙蔽双目,那就让无可比拟的痛唤醒自己。只有始终保持清醒,才能去分辨爱与恨的界限。
江玄跪在地上,崩溃地触碰地上那滩血污。
“为什么?”
她眉心一拧:“没有人,可以干涉我的判断。你妄图通过蛊虫控制我,那我便把这条虫给挑出来还给你,这很简单。”
沈默半晌,他擡起头,哀伤全无:“好啊。”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将我送出手的东西还给我。”
他忽地锢住叶霁雨的双手,再一次踢开那道门。
“我们来试试,看你的判断力怎么样。”他在她耳畔低语,“我会一直关着你,直至你判断出……你喜欢我,愿意永远和我在一起。”
望着面前一大堆腐败的尸体,叶霁雨喉间干涩。
他双眸幽邃,深不见底:“姐姐,别着急。我们有的是时间。”
手臂上的血滴答滴在裙身。
她被丢进暗无天日的房中,紧闭双眼。睁开眼,面前是血肉模糊的脸,是她自己。
四周静得出奇,只听见自己微弱的吐息。
叶霁雨站起身,看着面前随意摆放的尸体,转身望向紧闭房门。
脚边是自己。
她慢悠悠坐在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玻璃杯,杯子里满是蛆虫。她将杯子倒扣,双手抱胸,看着桌上的自己。
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到床头。
掀开床单,腥臭味弥散开。她将床上的自己拉起,丢在地上,又推掉床尾头身分离的自己。
“……”
又走到浴室。
洗手台上坐着自己,浴缸里塞了五个自己,墙上还挂着两个。
她索性躺在地上,与自己待在一起,一言不发。
房间里没有食物,也看不见阳光。叶霁雨只能简单包扎了一下手臂上的伤口,躺在地上,看天花板干涸的血迹。
她竟有些想家,可自己就在家里啊。她又觉得自己是想那些平淡的日子了,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也没有精神摧残。
这样下去,她会疯掉。
必须给自己找点事做,是活着的自己。
她从柜子里翻出纸和笔,规划起打扫房间卫生。
第一天,打扫客厅。
第二天,打扫卧室。
第三天,打扫浴室……
她把那些尸体全搬进了浴室,将浴室塞得满满当当后便锁上门。房间终于不再那么阴暗,抛开浴室时有时无的水声。
她终于可以在床上睡觉。
第四天,她又觉得无所适从。
于是,她打开浴室门。拿出口袋里的手术刀,解剖起自己,端详自己的肌肉与骨骼,这些尸体足够她忙好一阵。
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指骨比旁人稍长,自己的肋骨有些外翻,后背有颗红痣。
一边看,一边写。她写了一张又一张研究报告。
第不知道多少天,她将报告整理成册,心满意足地关上浴室门。躺在床上翻看那册报告。
那晚睡很沈。
再次醒来,她像往常一样推开浴室门。
尸体全都不见。
叶霁雨默默关上门,将小刀放回口袋,馀光瞥见桌上那碗面。
呵。
她立刻收回目光,若无其事地躺回床上。举起受伤的手臂,指尖划过那条疤痕,淡漠地笑。
一把扯掉手上绷带。
血珠溢出,她安心地闭上双眼。
一个人,有了爱就有了弱点。无论他多么温柔体贴,或是多么冷血无情,又或者是,疯狂。
爱,最适合利用起来。
昏昏沈沈的时候,她听见开门声。微弱光芒洒进昏暗房中,她半眯着眼,看见那个身影。
江玄端着一碗姜汤,沈默地将其放在桌上。
叶霁雨从背后抱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