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说吧,我听着呢。”
卜安放下手里那盒金瓜子,恭敬说道:“皇后娘娘见贵人近来精神不振,猜测是贵人初入宫中不适应,特向皇上批了准,让贵人可以出宫游玩。”
卜安颊侧伤口还未结痂:“只是不要忘记回宫。”
叶霁雨掀开床帐一角。
她去了曾经的江府,现在的废宅。
自从十年前的大火查抄过后,这地方便荒废下来,长久无人居住,就连过路人都绕道而行。
一砖一瓦,都被烧成焦炭,不似从前。她和江玄也一样,他们再也不是什么叶家大小姐丶江少卿,一切都付与断井残垣。
“主子……为什么要来这啊?”宫女不解。
“这府院的主人,是我的一个很重要的朋友,可惜她已经离世……”叶霁雨缓缓推开府门,望向府内,“走吧,进去看看。”
叶霁雨走在最前面,身后跟着几个宫女太监。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焦炭,目光所及之处皆受大火的摧残,惨不忍睹。她走在府里,带宫女太监路过焦黑的梧桐树,走到后院。
深褐色的树根格外显眼。那棵树是从前被雷给劈焦的,后江玄又命下人涂上生漆,说实话有点丑。
“这树怎么长这样啊?”小太监瞪大双眼,“好丑。”
小宫女猜道:“是棵神树吧?颜色都和其他枯树不一样呢。”
她只是温柔一笑,转身推开卧室门。屋里早就被洗劫一空,经火一燎,像被焦炭涂了整墙。
她瞧见梳妆台上的草编娃娃。
“……”
他也来过这么?
按时间线分析,应该是她还在昭云军营里的那一阵。她拿起台上娃娃,细细拭去红眼睛下的斑驳血迹,染红指尖。
“哎呀,这是什么鬼东西……”宫女被娃娃吓得缩脖子,“主子……这东西看着好不吉利,里面不会有邪祟吧?”
有那么丑吗?她觉得还行,暗黑是暗黑了点,但也因此有一股淡淡的中世纪哥特风,这些人太没有品味。
叶霁雨:“……应该没有。”
小太监劝道:“还是不要拿着吧……”
她一声不吭地背过身去,反手将娃娃塞进袖袍,又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刚一转身,就对上面前的几个木桩。宫女和太监突然一动不动,小太监帽上穗子卡在头顶,小宫女的随风飘扬的发丝也定在空中。
“额,你们……”
“囡囡……”
她楞住。
“囡囡……”
这空灵无比的声音不知从何处传来,立刻席卷她的意识。呆楞在原地,张望四周。
“……谁?”眼前画面莫名熟悉,她的额头一阵刺痛。
“囡囡……”
眸中一片天旋地转,跌跌撞撞往房间深处走去,擡头看见墙上那副画。
那副翠衣美人图是叶霁雨从叶府带回江府的,之后便一直挂在她的卧室。经历浩劫之后,那副画竟毫发无损,画中人十年如一日地动人。
指尖触摸到画轴的瞬间,她被吸进画里。
“囡囡!”女人紧紧抱住叶霁雨,“我就知道你能做到的!太好了……快让妈妈看看。”对她的脸捏来捏去。
叶霁雨还没从刚才的馀惊中缓过神,瞪眼瞧着面前女人。
冷竹青穿一件西装裙,戴顶法式羊皮帽,珍珠配饰成套,烫了头山羊小卷。因为从小练习芭蕾舞加上出生于书香门第,她气质绝佳,慵懒松弛的同时又透露出劲劲的野心。
“……母亲?”她茅塞顿开,“您就是鹤水凌?”
这副翠鸟美人图与阮娣家的那副是同一系列,既然阮娣家那副主人公是鹤水寒,就不难猜出这副画的主人公是鹤水凌。难怪都对她有独特的吸引力……是因为血脉相连吗
“bingo!”
“……”
“蝴蝶效应还是有点用。”冷竹青松开她,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沓塔罗牌,坐在地面洗起牌,“囡囡坐吧。”
叶霁雨讪讪蹲下,她已经许久未见到母亲,再次听见母亲的声音,心里不禁淌过一股暖流。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我和一个小孩子做了交易。”冷竹青抽出一张牌,放在地上,“我得以知道事件发生的背景。”擡眼看她。
“你应该也已知道。”
地上那张牌被翻开,是一张审判牌,与鹤氏秘宝发簪里所藏的牌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