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走后,上官清安做了个鬼脸道:“你说段少卿戾气重,方才那个是锦衣卫指挥使刑萧,他才是真正的活阎王呢,也不知道哪个姑娘会嫁给他,那是真倒了大霉了。”
杨枝枝听得这话,又有些心疼起段珩来,俊朗温润的一个人怎么给自己塑造了这么一个不讨喜的马甲。
刑萧……杨枝枝记得段老夫人本家姓萧。
出了宫门,见孙念念焦急地等着自己,杨枝枝心中一暖。见得听竹也在,杨枝枝暧昧地在两人间扫视。
孙念念可算见到了自家小姐,忙扑上去,东摸摸西看看,嘴里念念叨叨像个老妈子:“小姐你没事吧。可吓死我了。没受伤吧,没受罪吧。”
“放心,我没事。”
听竹看不下去了,道:“这里是宫门,大呼小叫不成体统,回去再说吧。”
孙念念不满道:“死要面子假清高。小姐,我们上车。”
听竹无奈,老实地当车夫。
“小姐,段大人想办法救了你吧。”
“算是吧。”
“小姐,你怎么不太高兴啊。累了吧,那就睡会儿吧,我们很快就到家了。”
“我家念念真是贴心,也不知将来会便宜哪家臭小子。”杨枝枝打趣道。
“哎呀小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不同你说话了。”
“哈哈,那我眯会儿,到家叫我。”
杨枝枝靠着车檐,仔细地回想了一遍宫里的场景,分析透彻后当真沈沈睡去。
马车到农庄的时候,凌嬷嬷和孙伯正焦急地在门口张望着,段珩竟然也在。
杨枝枝轻拍脸颊,让自己清醒些。早已过了饭点,腹中空空,得吃饱了再睡。
下车见到段珩,杨枝枝心下一暖。装作什么都不知地行了一礼,道:“劳段大人费心了。”
段珩笑了笑,“杨小姐无事便好。”
凌嬷嬷在四个年轻人身上扫了一圈,热络道:“时候不早了,都没用饭吧。段大人若是不嫌弃我这粗茶淡饭,便一起吧。”
段珩拱手道:“那便劳烦嬷嬷了。”
“不劳烦不劳烦。当家的,快来帮忙。”
孙伯忙跟上。
听竹识趣地安顿马车,孙念念也难得懂事地去帮自己爹娘热饭菜。
院里就只有杨枝枝与段珩二人。
“娴贵妃没刁难你吧。”段珩语气关切。
“没有,不过是交待,让我有些自知之明,莫要缠上他儿子。简直莫名其妙。”杨枝枝无所谓地撇撇嘴。
段珩薄唇紧抿,语调冷了些:“这贵妃娘娘怕是过于自大了些。”
“可不。我可没让自己吃亏,我的口才你放心。”
段珩唇角绷不住了,微微弧起。
杨枝枝喝了杯茶水,试探道:“段大人近日很忙?”
“是有个棘手的案子。温相为了国事,尚常住府衙。吾等后辈又岂能懈怠,必当以前辈为榜样,为皇上分忧。”
杨枝枝忍不住乐了,“我爹又不在,你这突然地拍马屁是为何?”
其实杨枝枝读懂了段珩的意思,他是在告诉自己,温相常年住在府衙,鲜少归家。没有喜爱的妻女在,这家便也不算家了。
以前的杨枝枝是怎样的想法,她不知道。现在的杨枝枝,是理解并且心疼温相的。温相还有几十年可活,若是真遇到喜欢的,杨枝枝是能接受的,也好有个寄托。
可惜,汐公主这个强行扭瓜之人,并没走到温相心里。
杨枝枝看着段珩,发自内心道:“段珩,谢谢你。”
段珩轻笑,如三月春风,拂人心弦。
用完午膳,段珩与听竹便回大理寺。
于门口,又撞上了急急来探望的温相。
段珩依旧是波澜不惊地行了一礼,恭敬道了句:“见过温相。”
温际颔首,道:“劳烦段少卿。”
“温相言重了,晚辈先行告退。”
对上温际无奈的眼,杨枝枝吐了吐舌头,把温际迎入大堂。
温际匆匆赶来,午膳也没用。吃着凌嬷嬷热好的剩饭剩菜,竟觉胜过山珍海味。
饭后,温际喝着女儿泡的酸梅茶,觉得舒缓了不少。到底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娴贵妃没有为难你吧。召你入宫,可是因为二皇子?”
杨枝枝把与段珩说的重覆了一遍。
“哼,这吴氏当真狂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