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少!
听到玉子珩说萧宴能够拖个几年,却又不会痊愈,太后心里暗暗窃喜。
既然此事已对她造成损失巨大,可只要能够让萧宴与皇位无缘也不算太亏,还需慢慢筹谋罢!
太后扯着锦帕,竟是痛哭出声:“哀家对不住你啊!是皇家有负于萧家!”
萧宴轻咳了几声,气若游丝道:“太后娘娘切莫因微臣难过……您和陛下自幼便精心教养数载同臣家人无异,您再这般说,微臣心中只会更加难过。您乃一国太后,切莫为臣子乱了礼数!”
太后哽咽道:“王爷自幼便是乖巧懂事丶识大礼,都这般地步,居然还为哀家着想……哀家这心实在难受啊!”
她看向身后的薛怀真,指着他痛骂:“王爷仁慈不愿追究,你这孽障惹出如此祸端,哀家却不能不罚!”
“来人,将这孽障拖出去重打一百大板!”
五十大板已是生死未卜,一百大板相当于要了薛怀真的命,这也是来之前太后同薛怀真说好的事。
一百大板自然不可能真这么处罚,虽然薛怀真尚未举行认祖归宗仪式,但是现在谁都知道他是晋元帝唯一的子嗣。处罚是必要,却不能真让他丢了命。
萧宴再怎么身份尊贵也是臣子,而薛怀真为君,让君为臣子而死,这不合礼数,乱了尊卑,且萧宴性子和善,不会真叫薛怀真去死。
其中弯弯道道,太后可是算得明明白白,故意做给萧宴和外人看。
薛怀真看着虚弱的萧宴,心里闪过愧疚以及一丝不明显的自得。
愧疚是因为萧宴曾经也算在他微末之时帮助他,而且萧宴处境凄惨,秉性仁善,当为世间君子,他这人再恶也不可能想要害死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
自得则是因为昔日在邕州城他为身份低下的仆人,萧宴为出身尊贵的异姓王,如今两人身份颠倒,这让他如何不自得?
但到底愧疚大于自得,毕竟萧宴还是因为自己只能活几年。
薛怀真心虚又愧疚,“对不住,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你也不会……只要能赎罪,我都认罚。”
萧宴擡眸看向薛怀真,面色惨白如纸,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走,却又难掩凄艳病态之美。
他脸上露出微微诧异,随之有些欣喜,“竟是你?”
萧宴勾起一抹笑容,像是欣慰和释然:“如此……陛下无憾,微臣亦然无憾,大晋子民之福也!”
薛怀真看到萧宴不但不怪他害自己减了寿,也不怪他夺取储君之位,还这么衷心为他和老皇帝以及天下子民感到高兴,心里愈加的愧疚。
忠仁靖王不愧是端方端方君子!其心大大善也!
昨晚事情赶在一堆,时间又紧急,太后还未来得及调查邕州和金羽卫的事,并不知晓薛怀真和萧宴以前就认识。
此时先是看到薛怀真不覆之前的蠢笨不堪,竟是虚心致歉,不落人把柄,这心里头才刚欣喜,觉得薛怀真这根朽木也并不是不可雕也。
然而再听闻萧宴所言,又看了看满脸惭愧不似作假,是真的觉得自己做错的薛怀真,心里倏地一哽。
做错事能够认错是好事,但也不是真让你对萧宴心怀愧疚啊蠢货!
你们是竞争对手啊!
不过……太后想了想,如今萧宴已无缘皇位,薛怀真这般愧疚也并不算太大的事儿,这样让能让外人看到薛怀真的认错态度,表明皇室立场。
只是她还得好好教教薛怀真,可别真让他因此坏了事!
太后趁势下台阶,“忠仁靖王爷竟同真儿认识?”
萧宴没说话,因为这不符合他目前病重虚弱的状况。
临清上前同太后说了邕州之事,“当时见贵人衣衫褴褛,饥不果腹,王爷心生不忍,为贵人寻了份生计,哪成想贵人自己便有如此厚福。”
薛怀真为之前想要攀炎附势的行为感到惭愧,感动道:“忠仁靖王,好人呐!”
萧宴虚弱一笑,如同风中的玉莲,纤弱怜人,“不过是萍水相逢顺手帮助,当不得什么,贵人不必挂心。”
温从兰为她将要失去的备胎感到难过,“王爷心善,切记保重身体!一定要痊愈!大晋失你如失一臂!”
只有萧宴好好地活着,才能利用他的权势对付老虔婆!如若没了萧宴,老虔婆便是一家独大,那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皇后之位恐怕也得失她而去!
不行!趁萧宴还在,她得好好拉拢他,最好让他的势力为她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