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
华玦安排青颜回宫通知华辰和佐鸣宇,自己免朝,诸事让他们定夺;
让张检安排阿吉兹和霍加启程,回西藩稳定军心;
命寒江通知太后,凡事需要皇后签署的奏本她来复议;
最后,让吴越送阿萧去太子学堂。
“我不去!我要看着吉祥醒过来!”阿萧愤怒地说。
华玦一个严厉的眼神投过去,吴越连拉带拽地把他拖走了:“你别闹了,等你医术有容瑾好再留下。”
阿吉兹和霍加不忍在这个时候离去,无奈西藩两边的人马都在等他们去调度安排,只得再三请求将吉祥的病情及时飞鸽传书。
回宫的车辇上,青颜懊恼地几乎陷入疯狂,寒江蹙眉按住他的肩膀:“你不要自责,风寒不是这样的。”
“那是什么?”青颜转头看着他问。
寒江摇摇头,眼眸焦虑不安。
太子府安静下来,除了仆役和侍女进进出出送些东西,上房内,就剩下华玦、容瑾和昏迷的陈吉祥。
容瑾倚靠在床头,陈吉祥伏在他身上,像一只安静的猫咪,华玦坐在床边,抓着她的手腕。
“你把他们都支走了,是想跟我说什么?”容瑾眼眶慢慢变红。
华玦胸口起伏,他将眼眸转向容瑾,缓缓说:“或许她捱不过这一关,我想,她应该希望最后时光和你我度过。”
“不……”容瑾的泪水夺眶而出,颗颗滴落:“她昨天还好好的,她说想我,然后就睡着了。”
“是死脉。”
华玦看着他,眼眸空洞,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件实事。
容瑾开始抑制不住地抽泣,浑身颤抖,华玦闭上眼眸摇摇头,他脱去外衣,坐到床榻上,将陈吉祥接过来,倚靠在自己怀里。
“为什么……”容瑾摸着她的面颊,还是那么柔润细腻,她的手无力地垂着,容瑾将她的手贴在自己唇上。
一滴泪顺着陈吉祥的眼角缓缓淌落。
“她哭了……她哭了!你看……”容瑾睁大眼眸对华玦说。
华玦嘴角微微弯起,眉心颤抖,他低声说:
“你是医师,难道忘了,人临终的时候都会落泪,或许已经到了最后时刻,你还有什么要对她说的吗?她听得到。”
容瑾温柔地替她擦去眼泪:
“小懒猫,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如果你实在要走,我会跟你一起。你舍不得我,我也放不下你。”
华玦紧紧搂着陈吉祥,他觉得心脏的撕裂感痛彻心扉。
朝堂上,佐鸣宇忽然觉得一股血腥涌上喉咙,他一口血吐了出来。
“佐大人!”朝臣们急忙涌过来。
佐鸣宇脸色苍白,心中狂跳不止。
“吉祥出事了。”他说。华辰、吴越、青颜都震惊地望向他,眼眸中笼罩着阴霾。
陈吉祥的心脏却还在顽强地跳动着:
噗通——
噗通——
……
她从桌子上醒过来,胳膊下面压着一本书《吉祥》,抬头看到钟表,滴答滴答地转动,窗外阳光正好,斜斜照进屋子。
她有些不知道身在何处,似乎刚刚做了一个破碎的梦。
梦中发生了很多事,但是都记不清了,脑海已经被现实刷新,白昼用遗忘来洗白梦境的离经叛道。
门突然被敲响,她有些奇怪,既没有快递也没有外卖,从猫眼望出去,一个中年男人,穿着中式服装,头发一丝不苟。
“你找谁?”
那人笑而不语。
陈吉祥不想开门,年轻女孩独居要小心,最近让人胆战心惊的新闻可不少。
“鄙人找陈吉祥小姐。”那人指名道姓说出来。
“你是谁?”
“鄙人是谁您一定不记得,鄙人会让您想起一些忘记的东西。”他说。
“骗鬼呢,不开。”
男人微微一笑,用手指在手心划出一个符咒,展示在猫眼里。
陈吉祥看着他的掌心,也没什么,她嗤笑一声,转身离开,突然间,她觉得心里猛然一震,脸上有泪水滑落。
她冲到穿衣镜面前,瞪大眼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泪水止不住地从眼眶中滚滚滑落,内心难以抑制的悲伤涌上心头,她好像忘记了很重要的事情,还有很重要的人。
她仔细想,却想不起来,她开始喘息,胸口剧烈起伏,她想起刚才那个男人说的话:让她想起忘记的事。
她返回猫眼一看,那个男人还在那里,似乎断定她一定会回来。
陈吉祥犹豫了一下,将门打开。
男人走进来,随意顾盼了一下,眼神落在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