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程意不解。

“你的任务是让姜庆接触j集团的人，然后说服姜庆成为我们的污点证人。”

“这原是针对东和社与西竹社的行动任务。”

“而我的任务是收集东和社旗下的绿洲映像公司，与西航会所的交易证据，入手处从艺人失踪案开始。”

“你和我都知道，‘山茶行动’推进到现在，不是涉及黑she-hui违法交易的简单行动。”

“社团之间纠纷丶争抢地盘的背后，还有其他更高级别的幕后推手。”

“师父安排卧底去查这背后更深的推手，就是下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但你认为你手上的料，我手上刚拍到的证据，以及即将覆制的偷拍影像，能够扳倒那庞然大物一般的推手么？”

程意神情越听越凝重。

他摇头道：“不能。”

“港城是法治社会，人证物证俱在才能扳倒，我们手上这点东西，最多也只能击倒东和社。”

“没错，你我都能想出的结果，师父不可能不知道。”

金永曦叹息一声。

“所以他必定安排了更多卧底——找到会员信息，找到他们的流水交易，这才能人赃并获。”

“曾泱是我想到，最有可能监控流水的卧底。”

短短几天内查到的线索，逐渐串联起来，形成清晰的脉络，指引金永曦探向既定的结局。

金永曦将车窗摇回来，隔开了外界的声响。

她道：“后天公司筹拍的电影《倒悬之命》就要开拍了。”

“拍电影很费钱的，尤其是对外宣称耗资上亿的警匪动作片……”

“而且据我所知，曾泱负责这部电影的资金花费。”

金永曦没有再说下去，但程意明白她的意思。

——大笔需要洗白的钱，会特意在曾泱手中过一遍。

那么，曾泱的确是最符合任务的卧底人选。

*

远在警政大厦的张景，没料到他的这位好徒弟，已经将他的计划猜得几乎全准。

他正站起来眼神望向窗户之外，身后的办公桌上是十年前的警务人员资料。

今早他已经将姜庆转移到安全的地方中。

那时候，姜庆终于坦白对他说出，张景调查的事情真相。

许声是入了黑的卧底。

在十年前，警方放了一批人进入三大社团。

许声是其中一名卧底，那时姜庆只不过是一名帮老大转卖白-粉的马仔。

有一次机缘巧合，在巷道里销货时，看见了东和社有些名气的许声，从一座旧唐楼里走出。

姜庆多看了他几眼，因为有个道友拦住姜庆，乞求能不能赊数，导致他没有立即离开巷道。

而过了十来分钟，一个西装革履的人也从那唐楼里走出。

姜庆立马避开，他认得那人是当时反黑组里的洪sir洪天明，当然不会傻憨憨地跑出去。

但洪天明这么凑巧地也从唐楼里出来，这让当时的姜庆就怀疑许声，是不是与洪sir有关系。

2年后，姜庆已经学习制毒，更加留意警察的信息，避免自己被查到。

那一年，他在报纸上看到一则报道，说洪sir带队缉拿西竹社的人，不幸因公殉职。

姜庆立马想到了许声。

但他没有看到许声离开东和社，甚至许声还留在东和社，跟随在师爷李贯文的身后，混得越来越风生水起。

这件事他也就只埋在心里。

直到今年年初，杜大宇派人找到了他，表达希望能与他合作的意愿。

他拒绝了，但被东和社的人绑架了女儿威胁。

姜庆只能同意与他们合作。

而在前往大泰的那一晚，许声特意过来送他上船，吩咐了他落地大泰后要做的工作。

当时姜庆一心想着女儿的安危。

他愚蠢地搬出十年前看到的事，告知许声，希望许声会因此好好对待他的女儿。

但是许声却只是微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平静地送了姜庆上船。

也许是姜庆还有用处；也许是许声不想世界上最后一个，还记得他身份的人消失……

姜庆没有在船上被杀死。

……

姜庆将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知张景。

而心里猜测落了地的张景，此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