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第 150 章 失去的梦

梦境徘徊在“金永曦”与那青年相互取暖的回忆中。

从6岁到18岁, 十二年的时间，“金永曦”都是跟在青年的身后长大。

青年没有名字，是一个孤儿, 据说被人收养时, 脖子上就已经挂了一块佛牌。

外面的人叫他荣仔, 但在“金永曦”眼中, 他额角消除不了的伤疤实在太突兀，太丑了, 私底下她只会叫他丑八怪。

其实丑八怪最初收养她时, 也只有16岁，刚死了养母，身体干瘦得很, 养自己都艰难, 又怎么去养一个小朋友。

很多人知道后, 都取笑他, 甚至说他是不是给自己找童养媳。

但每次有人这么说的时候, 丑八怪都会发疯打人。

他说自己只是养着她等长大后还钱, 最多只是当个妹妹。

“金永曦”知道这是真心话。

因为丑八怪每次看到“她”不好好吃饭时, 就会说“她”不想还钱；

每次看到“她”不好好读书时, 就会说“她”想折堕（堕落），将来当他一样没文化的人, 那样又怎么还钱。

十二年来，丑八怪嘴角整天挂着“钱”这个字。

“她”心想没人会对自己的妹妹这样，丑八怪根本不当“她”是个亲人。

“她”总在想, 等自己长大了，一定要挣大笔大笔的钱，全甩在丑八怪面前。

“她”也要认识帅气多金的男朋友, 证明自己能认识比他好看多了的人。

但还没等到心愿达成的那天，厄运先是来临。

曾经是丑八怪的老大，也是“金永曦”父母的债主的男人，突然进入他们窄小的家。

男人老了许多，但邪气嚣张的气焰比以往更胜，贪婪的目光时而落在“她”身上，像是一条能蠕动的虫。

丑八怪挡住了她的身影，冷声问男人来这里的目的。

“荣仔，说好等她长大后就要父债女偿，她现在十八岁，刚好能出来站台还钱，我最近认识几个大老板，叫她跟上他们一两年，钱轻轻松松就还完啦。”

“金永曦”脸吓得煞白，“她”看不见丑八怪怒火压抑的脸，真的以为对方养“她”只是为了还债。

“她”听到对方应下：“好，钱的事，我这边会想办法，海哥，不过你要拿那份欠单给我看一眼。”

被称为“海哥”的男人早就带好欠单，将曾泱父母当年签下名字与摁下指模的欠条掏了出来。

欠条拿出来，很快又收了回去。

“看过了吧，我给你5天的时间，如果5天后荣仔你拿不出来钱，我就叫人绑她去夜总-会。”

男人轻飘飘地放下威胁，很快离开了小小的屋子。

海哥离开后，“金永曦”质问他是不是打算推“她”出去还债。

但丑八怪只是说：“这些年，我手上存了一笔钱，等你过完明天十八岁的生日，我们就去澳门。”

“你父母当年欠下的钱不是少数，寻常方法根本搞不来，海哥认识的人多，我们不可能在港城立足。”

“唯一的方法是去赌一把，赌赢了，你就能自由；赌输了，我会留下部分钱，你拿着这笔钱，从澳门离开，永远不要回来港城。”

“金永曦”楞楞地看着他。

“我们可以报警，警察会帮我们的！”她抓住丑八怪的手。

“傻妹，警察管不了我们一辈子，江湖事，只能江湖了……”

“金永曦”的泪水唰地流下，她颤声问：“那你呢？赌输了，那你呢？”

丑八怪无所谓地笑笑：“我能怎么样，你又不是我的谁，你跑了以后，他们能拿我怎么样……”

“金永曦”死死地握紧他的手，倔强地看着他。

“她”的心里忽然涌起许多反驳的话语，但话语来到嘴边时，她只能哑声应下一声“好”。

梦境从温暖的记忆，逐渐过渡到寒冷中。

在前往澳门之前，丑八怪还有心思给“她”买来一只小小的蛋糕，他亲自为“她”点燃了蜡烛，让“她”许下心愿。

“金永曦”看着眼前飘曳的烛光，看着烛光后额角疤痕变淡，只有深邃眉眼温和地望过来的丑八怪。

“赶快许愿，要不然蜡烛都烧完了。”丑八怪催促道。

“金永曦”眼睛慢慢地湿润起来。

“她”在心底虔诚地许下愿望，尔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