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枪递给曾泱。

“到你了。”

许声的视线落在握枪的曾泱。

金永曦留意到他垂落的手指，在不经意地微颤。

他没有阻止。

对待这位陪伴多年的手下，像是十分残忍冷漠。

但金永曦心中升起一股直觉——许声也在赌，赌上天究竟让曾泱，是生还是死。

要不然他不会舍得让曾泱离开。

“阿yang，动作一定要快。”许声忽然道。

——这样哪怕死了，也没有半点痛苦。

他在心中默默补充这句。

金永曦听到这句，悬起的心放下了一些。

这句话恰恰证明，她的直觉没有错。

曾泱微颤着手，擡起了枪。

扣下扳机之前，她学金永曦刚才那样说话，还在说服：“声哥，如果这次我死了，你可不可以让阿曦离开？”

“你会出现在这里，已经说明社团的态度……”

曾泱没有明说，但她从刚才金永曦问许声，但他沈默不语中知道社团是舍弃了许声。

军火交易已经被搅和掉，他们私自与j集团交易的事，肯定被会所的人知道了。

会所的人只会迁怒以及尽快断尾求生，迁怒的对象，首当其冲的将是许声。

许声没有必要多杀死警方的卧底，因为一个弃子，已然丧失立功的机会。

许声仍旧没有回答她，他只看着曾泱手上的枪。

曾泱就当他是默认。

她深呼一口气，将枪抵在自己的脑袋。

曾泱的目光落在地上被砸碎的佛牌。

随着监听器一起出现的，其实还有一张指甲大小的纸条。

她知道上面写了哪些字。

那是丑八怪希望她与自己，都能被神佛保佑。

如今她望向那张纸条，缓缓摁下扳机。

她相信，丑八怪会保护她的。

她这一次，不会输。

“嗒”。

一声微响。

是空弹。

她赌赢了。

曾泱大脑发麻，仍望着那张纸条。

金永曦冒出一身冷汗，心脏后知后觉跳得快要猝死。

刚才的事情，她何尝不是在赌。

金永曦立马看向许声，提醒：“我们的赌约……”

许声定定地看着死里逃生的曾泱，过了几秒，摆了摆手：“你走吧。”

“声哥！”有手下劝阻。

“我说让她走就让她走，是听不懂人话吗？！”许声突然怒道。

手下们不敢言，许声迈出一步，将她手中的枪夺走，并把别在腰后的枪塞在曾泱手中，用力将她推远。

“走啊！还傻站在这里干什么？！”

曾泱眼泪唰地一下流下来。

“声哥……”她呐呐地说。

“走！”许声暴怒，飞快抽起边上手下的配枪，抵在金永曦头上，“你再不走，我现在就直接杀死她。”

曾泱大脑一片空白，她只能机械地往火光冒起的方向走。

她有枪，那些j集团的人不敢把她怎么样。

‘聂sir还没出现，他会看着时机救阿曦，我不能再留在这里成为他们的负累……’

‘我要赶紧找到张sir，他会就阿曦的，快点，我要快点找到他……’

曾泱一遍遍在心中说服自己，一边怕枪声就在身后猛然响起，一边加快速度走出去。

金永曦感觉到曾泱慢慢走远，她的心继续放下来一些。

起码保证曾泱的安全了……

她知道许声是看到老天爷的选择后，决定放过曾泱。

金永曦看着许声，道：“到你了。”

许声面无表情地扣下扳机，不过枪口对准的是脚边的空地。

“嗒”。

仍旧是空弹。

金永曦看见他无赖一般的操作，眉头蹙起，但没有说什么。

她接过递来的枪，遵守协议将枪口对准自己。

许声直直看过来。

金永曦定了定心神，一声声说出干扰的话：“许声，你还记得最初进来东和社的契机吗？”

“但李贯文却让你来送死。”

许声眼瞳颤了颤。

金永曦慢慢压下扳机，不忘逼问：“为他效命的你……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