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只听见“咕噜”一声,滚板一翻。白爷暗叫:“不好”,身体猛地往下一沉,只觉痛彻心扉,仿佛千万根钢针同时刺进身体。刹那间,从头顶到脚下,无处不是利刃,他的周身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
紧接着,一阵锣声急促响起,人声嘈杂,有人喊道:“铜网阵有人闯进来了。”其中有一人高声下令:“放箭!”一时间,只听见耳旁如飞蝗骤雨般的箭声,白玉堂被射在铜网之上,就像一只浑身插满了箭的刺猬,早已动弹不得。那人又吩咐:“停箭!”弓箭手退下,长枪手上前,打着火把照看。只见铜网之内血渍淋漓,别说面目,连四肢都分辨不清了。小瘟徐敝得意洋洋,吩咐:“拔箭!”眼前血肉模糊,惨不忍睹,让人不忍直视。箭拔完之后,徐敝仰起头往上看,没防备有人把滑车一拉,铜网往上一提,那把笨刀便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好砍在徐敝的头上,把他的脑袋劈成了两半,他的嘴向两边咧开,一边发出“哎”的声音,一边发出“呀”的声音,身体往后一倒,便一命呜呼了。
众人见此情景,不敢耽搁,急忙来到集贤堂。此时奸王已经知道铜网阵有人闯入,大家正在议论纷纷,只见有人前来禀报:“铜网阵不知网住了何人。从网内落下一把笨刀,把徐敝给砍死了。”奸王说:“虽然铜网网住了一人,却不想反倒伤了我两条好汉。又不知道这人是谁?我倒要去看看。”众人来到铜网之下,吩咐把尸骸抖落下来,只见已经成了一块血饼,根本认不出来是谁。旁边早有一人看见了石袋,问道:“这是什么东西?”伸手拿起来,里面还有石子。石袋没被伤到,是因为被笨刀挡住了。沈仲元见状,吓得目瞪口呆,心中悲痛万分,暗道:“五弟呀,五弟!你为什么不听我的话,竟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怎能不让人伤心!”只听邓车说道:“千岁爷,大喜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大闹东京的锦毛鼠白玉堂,除了他,没有第二个用石子的人,他正是颜查散的帮手。”奸王听了,心中十分欢喜,于是用坛子装了白玉堂的尸首,第二天送到军山,交给钟雄掩埋看守。
前天刘立保说的并非谣言,如今蒋爷又听雷英说得如此凄惨,不禁悲痛万分,放声大哭。雷震在一旁擦拭着眼泪,劝慰了许久。蒋爷止住悲伤,又问道:“贤弟,如今奸王那边有什么打算?务必如实相告,还请不要有所保留。”雷英说:“奸王虽然图谋不轨,但每日沉迷于歌童舞女,也是个贪恋声色货利的人。他现在时刻惦记的,就是按院大人,总要设法把大人陷害了,才遂他的心意。恩公回去禀明大人,一定要昼夜小心提防。再者,恩公若有用得着我的地方,我一定效犬马之劳,绝不食言。”蒋爷听了,深深地表示感谢,辞别了雷英父子,朝着按院衙门走去。他一边走一边暗自思忖:“我这次回去,见到大哥,必须如此这般,索性让他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省得一直胡思乱想,憋出病来,反倒不好。就这么办。”
没一会儿,蒋平就回到了衙门。他刚走到大堂,就看见雨墨从那边过来,赶忙问道:“大人在哪里呢?”雨墨回答:“大人和各位都在书房,正盼着四爷您呢。”蒋爷点了点头,转过二堂,就看到了书房。他一下子就放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喊:“哎呀!不好了!五弟被人害死了!死得太惨啦!”他一边叫嚷着,一边走进书房,一见到卢方,就伸手拉住他,说道:“大哥,五弟真的死了啊。”卢方听到这话,就像被一道晴天霹雳击中,当场昏了过去。韩彰和徐庆连忙扶住他,一边哭一边大声呼唤。展爷在旁边,既伤心又着急,赶忙上前劝慰。没想到颜查散那边,瞪大眼睛,大喊一声:“贤弟呀!”眼睛一翻,往后便倒,幸亏公孙先生及时扶住。这时雨墨也赶了过来,急忙上前,也是大喊大叫。一时间,书房里乱成一团,哭喊声、叫嚷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变成了一座哀伤的孝棚。好不容易卢大爷哭出了声,蒋四爷等人这才放下心来。展爷又赶紧过来照看颜大人,幸好颜大人也缓过了气。这一阵悲恸的哭声,让人听了揪心不已。展爷和公孙先生虽然自己也伤心难过,但到了这个时候,反而还要费尽心思地去劝解众人。
卢大爷悲痛过后,情绪稍微稳定了些,才向蒋平问道:“五弟是怎么死的?”蒋平说:“说起咱们五弟,实在是太可怜了。”接着就把白玉堂误落铜网阵惨遭杀害的原因详细说了一遍。他说几句哭一阵,哭完又接着说,那悲痛的样子比其他人都要强烈得多。到后来,他甚至说不想活了,要跟着老五一起去,急得实心眼的卢方,反过来花了好长时间劝解他。徐庆是个粗豪直爽的人,哪经得起这般折腾,又说又嚷道:“四弟,你别瞎闹了!人死不能复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