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参商：“……”

“事实上，”他站住脚步，一个漂亮的旋身拦在了虞兮面前，风衣下摆随之荡了起来，“你不觉得我们现在最需要的是一顿晚餐吗，虞兮同学？”

虞兮捕捉到了他眼里一闪而逝的锐利，猜到他所谓的一顿晚餐肯定不是普通的晚餐，于是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训练场防护罩意外破损之后，她直接去了调查局，因此身上还穿着银河军校的校服。

她笑了下说：“那样的话，我可能需要换身衣服。”

李参商立刻又转了回来，很愉悦地说：“正好，我记得路上刚好有几家成衣店。”

一个小时之后，虞兮在李参商的“指导”之下换上了黑色西装和浅咖啡色的丝绸吊带裙，跟着他坐到了市中心最高的空中餐厅里，愈发确信这顿晚餐肯定会发生些什么。

餐厅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李参商还是白天那身风衣，他随手把风衣交给侍者，卷起衬衫袖口，毫不客气地要了……两碟瓜子。

然后李参商和虞兮就开始嗑瓜子。

李参商边嗑瓜子边问：“今天最后那两枪，你是怎么做到的？我看过报告，报告里说你用找来，更准确点说应该是请来的人类意志，直接越过权限控制了战斗系统。”

虞兮低下头，思索着要怎么解释。

片刻之后她擡起头，说：“人和人的差距是很大的。”

李参商打了个响指，“同意！”

“所以人类意志和人类意志之间的差距也是很大的。有的——大部分——都不具有清晰的意识，但是也有特例。”

李参商缓缓放下手里磕到一半的瓜子，盯着她，眼睛异常明亮，“所以你找到了一个还有残留意识的人类意志，和他达成协议，甚至教会了他开枪？训练场的长度是一千米，超出常规机甲的火力射程，所以你把他留在了狙击机甲里，并且刻意把那台机甲压到最后。”

虞兮伸手拢起头发，笑了下说：“对。”

李参商望着她，突然笑了出来，“你早知道？”

虞兮伸出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晃了晃，“我很肯定我堂妹的机甲水平不如我，按我堂妹的风格，肯定会找地方给我挖几个坑。”

李参商又开始磕瓜子，低笑了一声，“……有意思。我觉得这个方向可以研究一下。”

恰在这时候，另一个人走进了空中餐厅。

虞霜降。

她齐肩的长发特地烫卷，胸前捧着一大束红玫瑰花，穿着一件白色小礼服裙，裙摆开岔到大腿根，充满暗示意味。

虞兮：“……”果然李参商这人做不出一件正经事。

她看到虞霜降的时候，虞霜降也看到了她，完美的丶清纯甜美的表白表情明显地裂了一瞬，低下头往这边走来，鞋跟踩出规律的声音。

虞霜降走到相对而坐嗑瓜子的两人面前，手里的玫瑰花束捧到李参商面前。

李参商随意说：“搁边上。”

虞霜降迟疑了一下，却没有动，反而说：“李哥，从我认识你的第一天起……”

李参商挥手打断了她，“答应你出来吃饭是为了给你看样东西。”他从风衣口袋里取出一卷光屏，展开，打开一份电子文件推到虞霜降面前：“你家虞中将的停职调查书。”

虞霜降蓦然睁大了眼睛，后退一步，踩在地上的鞋跟微微发抖。

——她之前能顺风顺水，甚至处处压过虞兮，全靠虞老爷子对自己父亲的宠爱；结果现在虞兮攀上了军神李家，如果虞老爷子停职调查，那……

李参商重新卷起光屏，很随意地说：“所以呢，虞霜降，你和你父母涉嫌谋杀现役军官，我可不会接受一个罪犯的表白。”

“何况，”他慢慢悠悠地说：“你认识我的第一天，正好是近卫队第一轮选拔赛上；你找我表白，又正好是你们几个惹出事情来的时候，这个时间未免太巧。”

虞霜降却迅速恢覆了镇静，说：“你没有证据。”

李参商指了指对面的虞兮：“没有证据，她能和我坐在这吃饭？”

虞兮适时提醒道：“嗑瓜子，不是吃饭。”

虞霜降像是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深深地看着李参商，然后走到一边，把那一捧玫瑰花搁在了沙发上。

紧接着她伸手探向裙底。

还没等虞霜降拔出绑在大腿上的枪，李参商的枪口已经指了过来。

他神色散漫懒倦，十分无聊地说：“你们就不能有点新意？把枪藏裙子底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