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身边走过,还再次故意地撞了它一下。小白狼顿时明白了,“君公子”这是在向自己示威,表示这里是它的地盘,它在对自己刚才得到沈静姝的喜爱表达嫉妒和不满。于是,小白狼乖乖地垂下头来,退后几步,让“君公子”骄傲地走在前头,自己则跟受气小媳妇似的慢吞吞跟在后面。
两个小家夥暗地里的小动作并没有引起沈静姝的注意,她正兴高采烈地向上官瑾讨教吹木叶的方法中。“对,就这样,把叶子正面横放在唇边,手指要扯直两端,食指和中指要稍微岔开一点,来,拇指要放在这里,托住叶片下面。一会儿你吹时,放松或绷紧叶片,就会出来不同声音了。”上官瑾一边耐心地纠正着她的姿势,一边拿起另一片冬青叶做示范,“喏,吹这个音色时,嘴唇要尽量圆撮,要想发出高音,舌尖就要尽量卷,对对对,就是这样。”
“很好玩呀。”沈静姝试着吹响几声后,喜滋滋地看向上官瑾,“你们岭南人都经常这样吹木叶么?”
上官瑾点了点头,“那里男女老幼几乎都会吹,日常劳动时,在林间山上行走时,晚上男女幽会时,逢着节日歌舞助兴时,都要吹木叶。我只在宫里看到冬青叶了,其实用桔柚叶或者芦叶,吹出来的音色会更好听,婉转悦耳。”
他忽然想起什么,又问道:“对了,刚才我听见你吹的那个曲调,音色古朴醇厚,很有点古时行军的悲壮味道,那乐器能让我瞧瞧么?”
“呵呵,你是说埙么。”沈静姝掏出鹅蛋大小的陶埙,“我看《诗经》上说‘伯氏吹埙,仲氏吹篪’,都是久远的古音了,于是就跟教坊的人学了学。很有意思的,你看就这么小的一坨东西,七音具备,随身带着也方便。”她坏笑着瞅了上官瑾一眼,又摇头晃脑揶揄道,“而且,还可以帮助某个迷路的家夥找到我这个大救星,哈哈。”
上官瑾也禁不住失笑出声,露出洁白的牙齿笑呵呵地道:“是啊是啊,多谢淑妃娘娘搭救之恩,否则我和小白狼一定就在这皇宫深院里给活活饿死了。”
“嘻嘻。”沈静姝倒转身来,背着手,冲他笑脸盈盈道,“你就同皇后姐姐和寿寿他们一样,叫我名字好了,都是自己人,不用像太傅还有那些糟老头子那样,文绉绉地行礼叫我啥淑妃娘娘,听着就怪别扭的。”
“好,那私底下我们就互相称呼名字好了。”
“上官瑾,你再给我讲讲你们岭南有什么好吃好玩的,有没有特别奇怪的风俗呀?”
“好啊,那我给你讲讲罗浮山的传说吧,对了,我带来的荔枝你吃过没有?那可是我们岭南的特产。还有,越族人喜欢跳的芦竹舞……”
说话声越来越远,一灰一白两条小影子在前方追逐着,灰色的不时又踢咬白色的几下,然后再继续装无辜地若无其事跑回主人面前撒娇。后面的两个人影也谈笑风生地有说有笑慢慢散步中,男的俊,女的俏,郎才女貌,俨然一对小璧人。
这番如梦似幻的情景,多年后仍会在不经意间钻入上官瑾的脑海中。如果那时候,长长的宫墙永远都走不到头该有多好,就这样一生一世和她一起并肩走下去,也许,就是另一番别样的人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