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 聚散何时了

有些人，有些事，其实不是忘不了，只是不愿意忘记罢了。三个人的电影，到曲终人散时，总会有人心伤的。

南越王这一撤兵，端王立时兵败如山倒，很快就被围困在了某个山坳里。炯王和沈静姝丶上官瑾一路快马加鞭地赶回了尹寿安的大军营地，自然受到了热烈的欢迎嘉奖。尤其是炯王，立时从人人喊打的叛徒，变成了深入敌后完美执行潜伏任务的大英雄。

没过多久，大决战也开始了，上官姐弟齐齐上阵，一马当先，杀得端王残军丢盔弃甲，到最后，只剩下百馀人护着端王垂死反抗中。尹寿安突然下令让兵士们停止攻击，自己策马到了阵前。

端王见他来了，哈哈大笑着一抹脸上血迹，举起长剑指着对面的尹寿安挑衅道：“你过来，我就投降。”

尹寿安一个手势示意众人不要妄动，跟着纵马前驰，到了端王前方几步之外。上官瑾也举起马鞭，命令己方的弓箭手们都弯弓搭箭，对准了困兽犹斗的端王，只要他敢对尹寿安不利，立时就射成蜂窝。

尹寿安居高临下地看着血人般的端王，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随即又恢覆了帝王威严，肃色朗声道：“端皇叔，命令你的人放下武器，跟我回京，我保你不死。”

端王踉跄着站起身来，转过头望了一圈身后的部将们，苦笑道：“你们放下武器吧，大势已去，不用多做无谓牺牲了。”

众人相觑半天，最后逐一解甲卸刃。端王又回过头来，看着已然下马的尹寿安，又昂首问道：“皇侄你打算如何处置本王？是终身监禁？”

尹寿安颔首称是，“端皇叔，只要你不再有反意，我可以给你安排郊外猎场和别院，保你今后衣食无忧。”

“嗯，皇侄你有心了，对我这个反贼还如此优待，这种监禁法也还不错，比你父皇仁慈多了。”端王看了看他，伸出手似乎想摸摸尹寿安，一见对面众人色变，弓弩待发的阵势，他又涩笑着缩回了手，望着天空良久，最后，低头望着尹寿安，突然放缓了语气，“不知不觉间，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只是当皇帝的人怎么可以这样妇人之仁呢。你顾念旧情要饶我一命，可又如何向你的满朝文武和子民交代？！”

说罢，端王退后几步，摇首叹道：“成王败寇，我不想去别院等着老死，就这样吧，记住你承诺过的降者不杀。”

说完最后一句，他蓦地举剑架上自己脖子，仰天大笑，手一擡，利剑已然利落地横划过脖颈……

端王死后，尹寿安按照约定，同南越王签订了停战协议和边境贸易条约，之后，便领着大夥儿一道班师回朝了。

临走那日，南越王明显地对沈静姝还是恋恋不舍，只是碍于南越王妃在旁，不敢多言。眼看沈静姝上了马车，已经再无机会了，南越王终于憋不住满腔深情，鼓起勇气追上几步，挥着孔雀毛伤心地嚷道：“淡定姑娘，欢迎你随时红杏出墙回来啊……”

“……”尹寿安恨恨地瞪了一眼正被南越王妃揪住耳朵训斥中的南越王，心里暗自臭骂道：哼，我家姝姝就算红杏也不会找你的！呸呸呸，说错了，我家姝姝是绝对不会抛弃我的。

他昂起头挺起胸，一挥马鞭，得瑟地喝道：“上马，出发，快走！”

沿路返回到两江郡，稍作休整之后，在准备继续启程回京的前一晚，上官瑾单独找到尹寿安，表示自己不愿回京，想长留南疆。

尹寿安闻言大惊，连声追问和劝解，无奈上官瑾心意已决，最后抱拳朗声道：“南越王反覆无常，而黔南民风彪悍，南疆不能松懈，臣愿此生永驻两江，与岭南军东西同守，为皇上和百姓保南疆永世安宁。”

他语气坚定，目光真挚，尹寿安也不禁为之动容，只得拍拍他肩膀，叹了一口气，准了他的请求，封其为两江将军，统领西南防务。等到临走时，众人才得知了这一消息，一方面不免叹息京城从此少了一个朋友，另一方面也为上官瑾的报国精神所感动。

逐一话别之后，终于轮到了沈静姝，尹寿安看了看对望中的两个人，一挥手示意所有人都退下，随后，他松开牵住沈静姝的手，对她低语道：“你们慢聊。”说罢，便也走开了。

原地只剩下沈静姝和上官瑾，沈静姝眼里含着泪花，一步步走到上官瑾面前，轻声问道：“阿瑾，你还会来京城看我们的吧？”

上官瑾眼也不眨地望了她许久，最后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已向皇上禀明，此生永驻两江，不再作他想。”

“阿瑾……”沈静姝终于忍不住眼泪夺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