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藏于翅下,翺翔于天之时,能听见蒸汽噗噗作响之声,与风声鸟鸣辉映,分外壮观。
这汽艇是姜家提供的。
姜家做得了这北豫第一大富商,与有武林盟主撑腰脱不了干系。有这么大的靠山,谁还敢劫持商队货物。
红豆远远地便招起了手,一副十足兴奋的模样:“我还当你们临阵脱逃,不来了呢。”
这话顾杪权当是赞誉,毫无心理负担地领下了:“我们岑家人一言九鼎。”
岑今白了她一眼。
汽艇鸣笛,喷涌声起,舱门随之关闭。萧鹤别漫不经心地瞥了眼顾杪,随口问道:“岑大哥身体好些了吗?”
“挺好的。”顾杪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认领了这个随口瞎扯的称呼。
来踏金会的人出乎意料的多,从山腰到山顶,一路上都几乎瞧不见半点风景,除了人头还是人头。
这其中不免人多眼杂,混入不少探子,但又因这拥挤的人群,反倒让他们不知从何处盯起。
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地方,
而踏金会与往年不同的是,此回的踏金会,乃是张灯结彩,大红灯笼挂了满山。
红豆感叹了句:“真好,红彩头,人声沸,宋家的小姐命真好。”
“你喜欢?”萧鹤别笑道。
他看向红豆的时候,眼尾上扬,唇边总带着丝若有似无的笑。
顾杪忍不住总想多看两眼,那记忆里才一丁点大的小孩,一眨眼就变成了这般好像会照拂人的模样。有点生疏,有点恍惚,但更多的是心里不太清楚从哪里涌上来的酸涩。
她缺席了太多年。
当年急匆匆地离去,离开前那孩子甚至还在与她闹别扭。她没来得及与他说上话,没顾得上教他些独自存活的常识。
尽管将离谷有神女街蝉应照,但说实话,顾杪并未与她打过照面,也不知晓她可否真的会因一块玉牌而在那刀光血影之下照拂他丶护他周全。
顾杪忽然有些紧张,害怕萧鹤别会记恨她,恨她一言不发就离开他,恨她十年来都未曾回头找过他......
罢了。
即便想了再多,也不过是她庸人自扰,那孩子早就忘了她也极有可能。
十年之间能够发生太多事,也能够忘记太多事。对于一个少年人来说,选择性遗忘那些令自己难过的事情也是情有可原。
红豆摆了摆手,惯来嚣张的少女难得红起了脸。她支吾了片刻:“红豆就是个小小的丫鬟,哪儿敢奢想这些。”
萧鹤别没曾介怀,只是笑了声,漫不经心道:“若你喜欢,待日后有了心上人,我便为你在办场更大的。”
红豆一听,憋红了脸,满面羞赧,却是擡眼看着他,偷偷笑了:“那丶那红豆想要北豫的十里红妆!”
闻言,萧鹤别的脸色却瞬间沈了下来。
“北豫可没什么好东西。”他道。
他没有在看红豆,而是沈沈地注视着前方。那目光并未聚焦某处,好似在回想些什么,目中的一切都是他的宿仇。
顾杪楞了楞。
他的面色就好像北豫与他有什么血海深仇,谈不上恨,但充满了满满的厌弃。
他是知晓了自己的身世?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察觉到顾杪的注视,萧鹤别面上的阴云瞬间烟消云散,他从容一笑,自顾自道:“只是北豫夺走了我的一件宝物罢了。”
——宝物?难道是四野八荒?
四野八荒被千机阁阁主从国库中盗出一事传得沸沸扬扬,如此一来,这宝物原先是在北豫的国库之中也成了人尽皆知的“事实”。
谁人都懂这神卷本是前朝的物件,这么看,便是太上皇推翻萧氏皇族才拿得到四野八荒。
“你......”
“但是没关系。”顾杪尚未开口,便被萧鹤别夺去了话头。他看向她,笑道,“那件宝物已经回到我身边了。”
顾杪还想发问,山巅却忽而起了阵鞭炮声,喝彩随之而至,踏金会已然开始。各方宝物被一件件地擡上来,供心许之人出价拍下。
“你让我来踏金会,是指这宝物当中会有四野八荒?”顾杪疑道。
萧鹤别看起来十分确凿:“是。”
“那你要我同行,是做什么?你想......你想要四野八荒吗?”顾杪又问。
“不急。”
这话说得轻飘飘的,分外随意。
顾杪莫名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