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彰地咳了声,转而问道:“见到楚楚了?”
“见到了,但......”
顾杪顿了顿,思索了半晌,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楚楚看着并非像是遇到了什么困难,她瞧着锦衣玉食,面色红润,甚至比当初在卧雪庄里啃白馒头时还要更好看些。
且不说武林盟主给她策了那么大一桩亲事,那姜家少爷又是看着温文儒雅雍容大度;宋尚竟还愿将整个夙成山交给楚楚来谋造陷阱。
四相秘境中所用之物绝非常人可寻得,鹰隼丶铜偶丶还有那几千石的火药都乃天价之物。
而火药燃爆必定会引起山鸣石崩,若非今日盟主意外丧生,恐怕全山头的人都要赶去后山看个热闹。
如此,踏金会闹出了个大“笑话”一事,定是五湖四海人人皆知,这武林盟主的颜面也好,与姜家的关系也罢,都可能会变成一纸空谈。
若这不是对小女的宠爱,便就说不过去了。
可那张留在卧雪庄的字条,若不是楚楚放的,又会是谁?
知道那间密室的,全卧雪庄上下也就只有四个人:萧鹤别,楚楚,她,还有她爹。
萧鹤别好好地,楚楚也看着无碍,可她爹......
顾上弓那般气傲心高之人,又怎会向人求助。
见顾杪当真没想吃他的乌梅,岑今又把纸袋子给抖了出来,往嘴里塞了个巨大的。
他擡眼一看,瞧见了灰头土脸的顾杪,发觉这人竟然还又把右手给吊了起来,立刻没了好气:“来干什么?我可没零件再给你修手甲了。”
顾杪心中存疑,没在意岑今说了什么,目光跟着天禄院的侍从移向飞翼,问道:“你可看清从树上落下的尸体了?”
岑今立刻了然,几下把嘴里的乌梅吞了下去,小声道:“十月秋潮,血迹未干,但尸体微有僵硬,耳后有红紫尸斑......那人已经死了好些个时辰了。”
“那人可是鬼街的瘸子?”
“是。你......在怀疑天禄院?”
顾杪沈默。
依照高吏的脾性和前些日如此大张旗鼓穿着磐甲冲去鬼街的架势来看,天禄院今日轻装上阵,除了飞翼之外就只带了火铳一物,实属奇怪。
天禄院若是寻着四野八荒查来踏金会,这很合理,可高吏却直言道得到了“千机阁前阁主”的信报。如此,便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更何况,那鬼街的瘸子,压根不会武功。
不会武功,不识药毒,只是油滑狡诈了些,却胆小如鼠,莫说杀人,就连见了血都要吓得瑟瑟发抖。
说他杀了武林盟主,还不如高吏主动辞官回乡更令人信服些。
这么一想,似乎先前就有些不太对劲。
天禄院追出宅府之前,斜角处的树影之中并无人的气息——别说是人,就连雀鸟都没有半只踪影。
顾杪并未全程跟着他,中途她翻去了另一个偏院,换了条道绕回了呈。可即便如此,也无法解释清楚那死了好几个时辰的瘸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更者,天禄院的态度却不由分说,指着那瘸子就称作是杀人凶手。他手中拿着的就是方才在踏金会上出现的四野八荒为真,而他杀人,却无人佐证。
见顾杪不语,岑今问道:“你进去时发现了什么?”
“我不清楚。”
顾杪是当真搞不清楚。
她现在的脑子里就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原本她是为了楚楚的字条来了趟夙成山,现在字条没查清楚,却莫名跳出来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那些东西都明晃晃地摆在了面前,却又没有一件可以妄下定论。
盟主被杀,死因十有八.九是六出子,可这六出子之毒又是来自何人之手?
她爹已经失踪了十馀年,是死是活无人知晓。如今宋尚死于此物,究竟是她爹出现,还是六出子与赤沂水的用途被泄露了出去?
假若杀人的当真是鬼街的瘸子,而他在被高吏击下树之前早已死去,他又是被谁所杀?
飞翼卷着落叶与灰尘轰隆作响,几十个涡轮一同运转,引得山鸣阵阵,灼人的温度好似要将大地烧焦。其尾端的巨大扇叶越转越快,忽而一声震天爆想,飞翼升起,夹着扑面的热浪。
天禄院降下这飞翼之时,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在场人的死活。
飞翼与飞艇同理,都是要燃烧大量的丑玉才能发动。丑玉燃烧必然会引起高温,而温差的悬殊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