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寞淹满了他的眼底,就好似下一刻便会被海浪击散,毫无知觉地落入地底深处。
顾杪哽了下:“我......”
而这音节出了口,顾杪才发觉自己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只是条件反射地想唤起萧鹤别的注意,想让他别多想,想告诉他自己并不是厌烦他想要将他再一次推开。
可她的大脑却在同时变为了一片空白,什么也说不出来。
然就在这时,萧鹤别却忽地上前了一步。
个头快要比她高了一整个脑袋的萧鹤别在跟前这么一站,巨大的阴影刹时将她笼罩了完全。压迫感随之袭来,属于寻常人的温热也一同铺面而来。
顾杪吓了一跳,后退了一步,而对方却也顺势随着她走进了屋,反手将那扇单薄的门板关了上。
也不知是怎么地,分明小时候也与他曾经这般亲近过,甚至连他光屁股蛋儿是什么样子都历历在目,可现在这离得近了些,就让顾杪尴尬地眼神飘忽乱看了起来。
“你......”
“顾风禾,我知道你一直在隐瞒着什么。”
顾杪吓了一跳,视线瞬间归回萧鹤别的脸上。而他面上却挂满了风轻云淡,方才那般踌躇的模样早就一扫而尽。有那么一瞬间,顾杪以为方才她听到的都只是错觉:“你说......什么?”
萧鹤别又近了一步。
他俯下身,顾杪甚至能感受到那股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脖颈。那一刻,她脑海中忽地浮现起先前昏迷时那个混混沌沌的梦,在那一片洁白无瑕的雪天,在那一片经久思念的故土,同样是她,和他,同样是这样别扭又奇怪的姿势。
唯一不同的是,她听见他低声道——
“你当年毅然决然地离开我丶离开卧雪庄,是为了......不让我的身世被发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