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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局(上)

终局(上)

那封信定是与沂水之心,且仔细一想,信中应当也肯定了沂水之心也定能够解开她的毒没错,否则萧鹤别断不会一路背着她这般紧赶慢赶地前来此地。但......

但萧鹤别用那方法瞒着她,一定也有什么原因。

那原因,想来也是她绝不会应允的。

火山头只有些微白雾,尽管眼神模糊,但仍旧看得出那山口枝木的树叶疯了般地颤动着摇摆着,想来也知是那脚下山风正狂肆着呼啸,冷得浸骨。

数十百条赤沂水汇聚而去的下方,有一扇生了层层红锈的铁门将山口牢牢实实地挡了住。

铁门之上卡着大大小小覆杂又精致的齿轮,齿轮之间有链带,链带亦分粗细,交错着相连,一看便知那正是西景人最擅长的机械阵,动一处则触发机关。那机关要么是杀人的,要么是毁物的。

但景人性格温善,即便是这至关重要的沂水之心,也断不会轻易在这景国境内做出如此生杀决断之事。便是剩下的只有一种可能——

如若机关阵非以其设定之用打开,则沂水之心,大抵是将不会存在。

而那机关阵的正中,有一扇门。

那门甚怪,并非是怪在其更为反覆的齿轮构造,而是其太过于朴素,朴素到只有单门一片铁,以筒镜细看,那上面有个钥洞。

钥洞呈扁方型,似巴掌大,萧鹤别却大概知晓了开启的方式。

顾杪则看着萧鹤别,看着他望向那山口深处,不知是因她看不清还是当真如此,她只觉得他神色平静得可怕,可怕到让她心慌。

她急忙抓住了他,就好像那样就能阻止心中那道不太好的预感似的。

“岑今的信上,究竟写了什么?”她再又问了这相同的问题。

顾杪抓着萧鹤别的胳膊,紧紧盯着他的面庞,凑得极近极近,就好像那样便能看得清他在想什么丶在试图隐瞒什么似的。

“我知道沂水之心至寒可以以毒攻毒,除那之外......除那之外,还有什么条件?”她道。

萧鹤别没有说话。

他没有闪躲,只回望着她的视线,像是在思考斟酌可否要将真相说出口来,却又是像什么也没思考,只是那般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人,试图将她的模样一点一点全部刻画在眼中,铭记在心底。

顾杪忽而感到害怕。

“沂水之心至寒,跃入沂水之心之时,可以外界之力冲溃我血脉中沈睡着的寒毒,此计可行,但暴力相摧,毁得不仅仅是寒毒,还有我的身体,是吗?”她道。

见萧鹤别不答,她又上前一步,追问道:“所以......所以需要一个人用内功护住我的心脉,我才能得以从那般剧烈的碰撞之中逃生,是吗?”

“而因两股力量都是以极寒,故而那内功......那内功必须至灼至烈。”顾杪顿了顿,艰难地吐出了最后那道逼问,“你打算使烈灼功,是与不是?”

良久良久,萧鹤别才轻轻叹了一声。

而他也带来了顾杪最不想听到的答案。

“是。”他道。

顾杪的心漏跳了一拍。

治寒毒的办法很简单,简单到只要她现在立刻直接跳进沂水之心便可;但那同样也很难,难得并非是她,而是那为她运功护住心脉之人。

沂水深潭定藏在这罹难山口之下,藏在深不见底的低洼之处。那山洼的高度,不用想也知是至少入云。而若如此,那深潭则小有三亩,大不知边界;而其至寒之处,只能是中心。

但那中心断无落脚之地,其上也没有能借力之处,如若......

如若萧鹤别随着她一起跃入其中,则丶

则绝无生还可能。

——难怪。

难怪他不敢说出真相,难怪他至今不想开口,也难怪他像是在交代着遗言似的,一股脑地如倒豆子似的向她诉说着心意。

因为他知道她不会同意,也......怕自己再也回不来了。

忽而此时,山下林间一阵嘈杂,不消片刻,有声振奋高呼起:“快看那边!是沂水之心!”

山头耸动,云雪纷落,天边不知何时从浓雾中冲出了架金光螺旋船,其上飞桨渐渐变缓,稳落于地,螺旋船中走出了七八名黄袍僧人,面露欣喜。

而后一个接一个的人气飞涌而至,几乎是转瞬间,山口之处便挤满了人。持刀的,带剑的,着道服的,穿粗布或锦衣的,人头攒动,一眼望去竟已然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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